“我也这样想,可陆书记建议说银行有任务,让咱们和他们搞好关系。”
“看来是不贷都不行了。”
“可我们贷款干啥呢?自己的钱都在兴业银行账上趴着呢。”
“我想起来了,让他们付车床款吧,皮革厂和家具厂的车床一共21万,咱就贷这些。既给了陆书记面子,又帮银行完成了任务。”
“可以,你回来了,这几天辛苦你和艳华去弄吧。”
二人随后又商量了买车的事情。杨柳方说他们坐的杰升的那款桑塔纳不错,去上海参展坐的也是那个。
“嗯,我们去广州人家接待也是黑色桑塔纳,说是新款2000型。这样看来咱们也的确需要这么一辆。”
“多少钱。”
“这个没问过,不知道。”
“只是我怎么听张锋说买这个东西还要市里批指标?”
“我了解一下,不行让供销社李社长给想想办法。”
贷款的事情材料审核比较严格,一直到12初才给结果,只是说是贷款只能付一家设备的款。另一家是集体企业,经过调查发现三角债很严重,因此银行风控认为这家企业存在风险,所以也建议杨柳方他们换一家企业买设备。可这时车床已经定制好了,人家工程师已经到了厂里做电路和轨道铺设了。加上杨柳方也经历过银行不信任,同病相怜的心思作祟,他就没考虑太多,内心反而对银行有点不满。他正在生闷气,李桐福打来电话。
“桑塔纳落地到西州的价格在21万左右,指标的事情我问了李社长,他说指标可以搞定,但要以供销社的名义,这样车只能落在五金门市部。”
“这怎么行,门市部又不是独立法人,只是咱们租赁来经营的,万一有什么政策变动,车和门市部都不是咱们的。到时候人财两空。”
“阿弟,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
“阿哥,什么想法?你说。”
“让银行给咱们搞指标,车必须挂在家具厂,或者是你个人,反正他有求于我们。”
“好主意,阿哥,也别家具厂我个人的了,直接买两辆,一辆在厂名下,平时你开,工作时用来接待什么的。买我自己名下一辆,我自己开。”
“好,我让艳华和他们沟通,这样我们差不多贷了他们55万。”
“可以,辛苦阿哥。”
银行果然有办法,很快帮他们搞定了指标,并且完全按照杨柳方提出的要求,两辆桑塔纳,一辆在家具厂名下,一辆在杨柳方个人名下,两辆车还便宜了一万五,很快银行要求杨柳方派人和银行的工作人员一起去上海提车。张锋和秦家军两位老司机自然为不二人选,他们交代好供销社的工作,就一起出发去了上海。
80年代末我国高速公路刚刚处在起步阶段,大部分路段都是国道,加上新车处于磨合期,从上海到西州,3000多公里的路程,一路上二人基本上都是80迈以内的速度行驶。等两辆车开到西州的时候已经12月中旬了。然后选号、上牌完成又经历了两个星期。待上牌完成,银行收走了“机动车登记证书”大绿本,饶是杨柳方和银行有关系,一套流程走下来,新年已经来临了。
1990年的元旦聚餐分两部分进行的,家具厂的工人聚餐在家具厂的食堂进行,供销社只让李桐福和秦家军回来参加,他们一个是工厂的法人、副总,一个是运输大队长。就这样五六十名工人带家属,包括石头书记等嘉宾,大家还是吃了流水席。聚餐是在中午在家具厂食堂进行的,两辆崭新的黑色桑塔纳霸气地停在厂门口,工人们穿戴一新,纷纷带着家人在车前合影。为了避免磕碰孩子们,石头书记还专门安排了村里年轻人做安保。开席前杨柳方回首过去,展望未来,大家互相敬酒。
席间石头书记和阿哥李桐福分别在杨柳方两边坐,石头书记悄悄地和杨柳方耳语:“老弟,村里那30户被占地的村民都把补偿给退了回来,有的压根就没领。”
“啊,那是为什么?补的少?”
“不不,比试验田都多400呢。只是他们听说原来参与工厂集资那些人,今年每家分了5000多,所以不想要补偿,想每户安排一个人进工厂。”
“啊,这个比较麻烦。石头哥,咱们明后天开会商量一下,先喝酒吃饭。”
杨柳方没答应,也没拒绝,因为他的确不知道30人怎么安排,安排到哪里?现在家具厂的生产由石方负责,新产品研发以及技术包括对外联络由石勇负责,岗位怎么设置他都不清楚。还有都是村民,并且是拿出自家土地,为工厂做出过贡献的。还有尽管工厂他说了算,但也得和阿哥商量,并且多少也得问问那些集资参股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