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舟凌厉的眼风扫了她一眼,正要开口,玉翠当即拍了下芸欣的头,“你傻啊,你这张熟脸还没走到就被认出了。他们拿小姐没奈何,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到时候把你抓起来,还连累小姐来救你?”</P>
“我,我只是……”</P>
江一舟神情冷肃地看向她,声线低沉地说道:“芸欣,你似乎是忘了那天晚上我跟你说的话了。你若是不能完全照着我的话做,你有自己的想法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你想回江宅还是去其它地方,看在我们主仆一场,你未成背叛过我的份上,我甚至可以把你的卖身契给你。”</P>
芸欣顿时急了,“奴才不是,奴才没有。奴才不要离开小姐,小姐你不要赶奴才走,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P>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下意识将称呼变成了奴才。</P>
江一舟道:“我再说一遍,就算那个孽种是我生的,但这些日子你们都看到了,他只是把我当作一个供养她长大的皮囊,和一个承载他成长的襁褓的功能差不多。对我这个母亲没有半点敬重爱戴,无论我用怎样的爱和耐心,结果换来的是背刺。”</P>
“现在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所以我不妨将我的真实想法说给你们听:对于江益安,他不尊敬我爱戴我这个娘亲,我也绝不会继续对一个白眼儿狼好。你们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是不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就算儿子再不是,作为母亲都应该无底线的包容他成全他?甚至让他吸自己的血吃自己的肉然后寝自己的皮也甘之如饴。”</P>
“但我不会了,至少这一辈子,我不会再为这样一个完全不懂得感恩的孽种去付出了。”</P>
廖七,芸欣,玉翠和韦稞几人看着面前的小姐,莫名让他们感到陌生又有些悲伤的感觉。</P>
忍不住轻声喊道:</P>
“小姐,你怎么了?”</P>
“小姐,我以后再也不提了。”</P>
“小姐放心,我们都听你的。”</P>
“小姐,我就跟着你。”</P>
江一舟视线从四人身上扫过,经过这两天的接触,这几人都是能经事的人,而且也比较信重自己。</P>
这些可能就是自己以后的班底,现在时机也比较成熟了,是时候“开诚布公”。</P>
这时坦诚能让众人的忠诚更深一层。</P>
江一舟声音幽幽的,有些嘶哑:“你们心里其实都在疑惑,为什么我这次病了一场后性情大变是吧?”</P>
“实不相瞒,我上次落水并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而是被江益安推下去的。不管是别人教唆他的还是他发自内心想弄死我,但在我落水那一刻,他拍着手叫着‘去死’‘去死’的字眼却清晰印在我脑中。”</P>
“这些年我对江益安如何,除了廖七和韦稞之外,相信玉翠和芸欣都非常清楚。我自认这个母亲没有半点苛待也没有半点坏榜样。事事亲力亲为,尽心尽力,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P>
随着江一舟的话,气氛变得更加凝重起来。</P>
江一舟继续说道:“在昏迷中,我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宁建仁会重新娶妻,然后将我困在偏院,我苦苦支撑几年,想将江益安养育成人,但一朝病倒,他拦下那些好心人给我的食物,活活将我饿死。”</P>
江一舟的话音落下好久,饭厅里鸦雀无声。</P>
所有人眼中除了震惊,难言的恐惧,还有说不出的悲愤之情充斥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