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和阿昌忙奔上前去扶住夏宇杰。小李关切地道:“队长,没伤着哪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宇杰长叹一声,道:“唉,别提了,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
原来,他在追赶野山羊时,追到一棵大树前,野山羊突然不见了。他找遍了整个树林,也不见野山羊的影子,难道大白天闹鬼不成?他正疑惑时,忽然看见坡前一棵巨大的古树粗壮的朽干上面寄生着一棵野梨树,上面结满了果实。他想断粮几天了,抓不到野山羊,摘几只野梨回去给大家解解渴也好,于是将步枪往树边一靠,衣袖一卷,爬了上去。他坐在枝头上摘下几只野梨,尽情地享用起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身子朝上抬起,接着又落回到枝头,这样重复了两三次。他朝四周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他吃着吃着,不想身子再次腾空而起,而且比前几次都抬得高。他担心摔下去,随手抓住头顶的一根树枝。而当那道无形的力量消失时,树枝由于承受不住他身体的重量,一下折断,他身不由己从树上跌落下来。幸亏他着地时掉在一棵小灌木上,只是将胳膊擦去一层皮。他揉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无意间朝旁边一看,吓得胸口怦怦直跳,只见那棵粗树干的中段有个树洞,洞里伸出颗花里胡哨的大脑袋,水桶般粗细,眼睛像灯泡凸出老高,獠牙像利刃露出唇外,鳞片黑黄相间足有巴掌般大小,血红的信子正对着他的脑门火苗般地颤动着,原来是条大蟒蛇!
大蟒蛇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并不急于进攻,人蟒之间一时成对峙状态。夏宇杰发了一阵的愣,心想这样对峙下去终究对自己不利。见前面不远是枪,夏宇杰灵机一动,突然一个后滚翻滚到枪边,抓起枪来对准大蟒蛇的脑袋就是一个点射,子弹从大蟒蛇的头顶上滑过。大蟒蛇被激怒,“嗖”地一声从树洞里窜出来,一下将他的枪缠住扔到十几米开外,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浑身上下缠了个严严实实。他站立不住,跌倒在地上。刚好这里是一道陡峭的斜坡,而且满坡都是光秃秃的石棱,人和大蟒蛇一起骨碌骨碌从满是石梭的山坡上滚下来。他由于有大蟒蛇的身体保护,毫无损伤。而大蟒蛇却被尖利的石棱碰得到处是伤,他和大蟒蛇一直滚到山下的树林边才停下。伤痕累累的大蟒蛇早已被刀一样的石棱碰得晕头转像,它的圈子不知不觉地松开。夏宇杰抓住难得的机会,从大蟒蛇的圈子里一爬出来,便跄跄跌跌朝山下跑去,直到遇上前来寻找他的小李和阿昌。
小李和阿昌扶起夏宇杰,三个人很快折了回来。当他们来到那片树林时,发现方圆数十米的地方被夷为平地,连许多碗口粗的山树也尽被滚断。看来大蟒蛇刚离开这里,远处它经过的草丛剧烈地抖动着,像一股疾风刮向远方。在附近山坡的草丛中,他们还发现两个浑身裹满沾液的东西。经过仔细辨认,一个是只野山羊,另一个正是他们要追捕的张全佴。原来,当张全佴和野山羊从那棵大树旁跑过时,恰好大蟒蛇在那里守株待兔,于是他们便成为大蟒蛇的一顿午餐。而当大蟒蛇从山坡上滚下来时受到重创身体感到不适,挣扎了一阵,便将囫囵吞下去的张全佴和野山羊吐了出来。由于大蟒蛇的胃液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张全佴和野山羊的表皮已消化掉,变得面目全非。夏宇杰摸了摸张全佴的心脏,已死多时。
夏宇杰使用的小李的那杆三八盖还扔在山上的树林里,三个人只得转身朝山上大蟒蛇的巢穴附近找了过去。在经过一片密林时,他们还发现了一条大蟒蛇的蛇蜕,最粗的地方直径足有40多公分,长20多米!阿昌打了十几年的猎,也从未见过这么长的大蟒蛇。
回到大队部,他们取出大蟒蛇的蛇蜕,一位80来岁的傣族老大爷说他年轻的时候曾见到过一条大蟒蛇,当时就已经有了十四、五米长,他们见到的这条大蟒蛇说不定就是他年轻时见到的那条。这样长的大蟒蛇,少说也活了二、三百年。大蟒蛇的食量很大,它先后将张全佴和野山羊吞进肚里,而夏宇杰同大蟒靠得那么近,大蟒蛇为什么没吞掉夏宇杰呢?傣族老大爷告诉他们说,是替小李敷伤的那种草救了他。那草俗称驱蛇草,放在家里连毒蛇也不敢进屋,大蟒蛇最讨厌那种草的气味。因为夏宇杰刚替小李换过药,身上那种草的气味特别浓。他在树上吃梨时,身体被顶起来好几次,正是大蟒蛇在喷气。它欲将他身上的那种气味驱走,喷了几次也没有成功,反将夏宇杰喷得掉在地上。可是,夏宇杰身上的那种气味还是没有消除,于是便出现了人蟒对峙那一幕。要不是他开枪将大蟒蛇激怒,后来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张全佴和钱四喜一同入境贩毒,张全佴在出逃的途中死于巨蟒之口,钱四喜被夏宇杰打伤后当场活捉。在审讯室,钱四喜知道纸包不住火,不得不将自己同张全佴贩毒的罪行全部作了交待。二人罪孽深重,张全佴已死,等待钱四喜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刚刚处理完这桩贩毒案,夏宇杰突然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只见妻子方万珍用哭腔在电话里说道:“宇杰,快回来吧,我们的小双武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