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个婢女抬着一个沉重的木箱到了殿前。在众人的注目下,木箱缓缓打开,而在看见木箱内的那一刻,林宣的脸色变得煞白。她十指紧握,尖锐的指甲刺破了的掌心,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宁贵妃也在一旁微微瞪了眼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看来是妹妹谦虚了呢,这壁钟怕是来自千里之外的大秦吧,妹妹能寻到这个,定是不容易的只是这”林青歌说到这,故意顿了顿,面上流露出为难之色,欣赏着林宣即将失控的表情。
“这钟同‘终’,二公主在陛下大寿之时送‘终’不合适吧。”说话的大臣长着花白的络腮胡,是朝中出了名的直肠子,什么都敢说。
被他这么一说,本就觉得不妥却不敢直言的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别看这些人平时在朝堂上针锋相对,落井下石起来倒是意见很统一。各种难听的、尖锐的话全都讲出来了,气得林宣的脸一点一点变成难看的猪肝色。
终于,林宣爆发了。她将眼睛瞪得跟死鱼眼一般,额头上青筋暴起,像疯了一样直冲着林青歌而去。一瞬间,她将头顶的簪子拔下,狠狠地向林青歌的颈部刺去。
“贱人!是你做的对不对?”林宣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手中的簪子已经刺过去了。不知是众人都愣住了,还是压根就像看个热闹,竟没有一人出手制止。林修本是本能地想推开林青歌,却瞥见林青歌背在身后的手朝他打了个勿动的暗示。
就在林修迟疑的这一秒,林青歌没有躲,簪子直直插进了她修长白皙的脖颈。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簪子刺过来的那一瞬间,林青歌偏了偏脖子,她知道刺进哪里好的最快,更知道刺进哪里血流的最多。
林青歌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脖颈,回来的是掌心的一片温热。鲜血喷涌而出,颜色像极了宫里那串上好的红玛瑙,如花一般绽放,染红了她纯白的衣襟。痛萧涌上,林青歌能清萧地感受到血液正在大量地流出,却没有办法阻止。她不怕疼,所以她没有掉眼泪,她只是在想,他死的时候,是不是也体会过这般绝望。
林青歌阖上了眼睛,缓缓向后倒去,不管怎样,戏还是要演完的。和预想中的那样,林修接住了她。他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旁若无人地奔出大殿。他有些后悔了,因为他开始思考,他任由她做这些,到底是对是错。
林修跑得很快,一向沉稳的他甚至差点撞倒路旁的宫女。他没有把林青歌抱回紫烟殿,而是直奔太医院。林修用力踹开太医院的木门,惊呆了里面整理药材的太医们,怒哄道:“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是是是!”这几个老家伙还从未见过太子爷这般焦急暴躁,丝毫不敢马虎,急匆匆地跑来查看林青歌的情况。
林修将晕厥的林青歌轻轻放在卧榻上,萧色的蟒袍上,已经分不清哪处是血迹,哪处是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