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温哲明四人的困惑,盛汐省略掉渊羡是魔族这一事后,跟他们详细说了自己的分析。
这师兄弟四人似懂非懂,因为过于震惊,脑子有些不够用。
渊羡迟迟没等到盛汐解释最后一个猜测,忍不住问:“你从哪儿觉得师娘是君离?”
光是想到这事,渊羡就觉得自己不孝极了。
盛汐有理有据:“师娘是大乘期,君离也是大乘期,那师娘不就是君离吗?”
渊羡:“……”
虽然扯,但竟诡异得有几分道理。
这个念头在渊羡脑海中转了一圈,赶紧被他丢出去。
“小师妹,这件事暂且搁置。”渊羡说完,还特地叮嘱其他师弟,“你们也是,不要乱说。”
众人点头如捣蒜。
虽然他们也喜欢跟着师父吃软饭,但他们的良心比盛汐多那么一点点,平时不敢乱想师娘的事。
不过,有了水惊羽这事,温哲明四人对潜入青雾城的把握都稳了些,一起跟盛汐完善炸平青雾城的计划。
……
如血残阳下,陆烬琰一行人正低空御剑,朝江户川城而去。
西北方蓦然涌起青色的雾气,浓雾之中,隐隐透露出一座城池的轮廓。
柴蔚大吃一惊:“那好像是青雾城!”
青雾城常年隐藏在一片青雾之中,犹如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行踪不定。
七宗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现青雾城的踪迹了。
陆烬琰等人纷纷停下御剑的身形,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座昏暗古旧的城池。
城池之中人影绰绰,叫卖声不绝,依稀还有凄厉的惨叫声传来。
仿佛热闹的街市中有人当街横死,但周围的人见怪不怪,还在欢欣交谈,异常诡异。
章七小声道:“据江户川城主说,近期邪修猖獗,时常有修士或凡人失踪,就连城中都有人口走失。会不会都被拐进青雾城中了?”
“大师兄,我们要不要去青雾城看看?万一那些人真的是被城中邪修所抓,恐怕难逃一死。”夏鸣山越说脸色越难看。
无双宗给弟子讲解过一些常见的邪修手段,一个比一个残忍,夏鸣山至今想起来都感到不舒服。
青雾城这些年虽然没有直接跟七宗开战,但它作为邪修大本营,暗中给各路邪修提供了不少支持。
如果能够铲除青雾城,那当然最好不过。
可青雾城中有一名化神期修士,暗中还与妖族往来密切。
七宗如果像上次攻打缠丝秘境那般集结人手的话,很容易被妖族怀疑他们要入侵妖族领地。
妖族一直都对人族领地虎视眈眈,万一因为这事落妖口实,妖族借机引发两族大战,那就不妙了。
阴沉诡异的城池在夕阳的余晖下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这次如果错过机会,下次要再找到青雾城的踪迹还不知道要多久。
陆烬琰斟酌片刻,对章七说:“你带其他人先回江户川城,我和二师弟、三师弟过去一探究竟。”
章七担忧:“我也去吧,人多安全些。”
陆烬琰摇摇头:“据这次抓到的邪修所说,青雾城城主在闭关,那城中邪修最高也就元婴。我们三个过去,万一情况不对,直接突围离开。”
他们是去打探情况,并非攻城。
在没有化神期修士压制的情况下,陆烬琰对三人联手突围有信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些被抓的人,他们如果晚去一步,这些人就多面临一分危险。
简要吩咐了几句,陆烬琰带着夏鸣山和柴蔚与其余师弟分别,迅速御剑朝青雾城而去。
……
青雾城的出现是偶然,其余邪修入城都是通过一道远程传送阵。
传送阵由城中修士控制,每次城外邪修申请入城,就要杀一名婴儿或幼童做血祭。
确保祭品的鲜血流满传送阵上的祭台后,城中修士才会启动阵法,将人传送入城。
入城方法残忍,七宗无法容忍牺牲无辜性命进城,因此迟迟不能混入城中,只能不断取缔这样的传送祭台。
如今陆烬琰三人是跳过了传送祭台这一环节,直接摸到了青雾城的老巢。
城外有用传送阵传送而来的邪修,正在排队进城。
进城时需要接受二次检查,确认来者不是好东西,才会被守卫放入城中。
陆烬琰三人一直都保持着伪装,没有展露自己的真正容貌,排队进城。
城门口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雪白石砖,入城之人需要将手放在石头上。
石头会根据对方周身的怨气变色,判断这人是否为邪修。
夏鸣山有点紧张,暗暗给陆烬琰传音:“大师兄,我们不会连门都进不了吧?”
陆烬琰示意他放心:“我们刚杀完马匪,身上一样有怨气。”
夏鸣山放心之余,还有些膈应。
排队的邪修一个个被检验,每人手中都有不少人命。
甚至有人的手刚放上去,整块石砖就都被他周身的怨气浸染成了黑色。
很快轮到无双宗三人。
陆烬琰第一个上前,压着忐忑不安的心将手按在雪白石砖上。
好似黑色的墨水滴入水中,从陆烬琰掌心开始,一缕黑气在石砖上蔓延。
怨气不算多,但也能过关。
陆烬琰稍松一口气,迈入城门。
夏鸣山和柴蔚的情况与他类似,三人快步进城,避开人多的城门口。
城中终日青雾缭绕,街道上只能看清附近的情况。
稍远一些的地方,只能透过青雾依稀看个轮廓。
这些青雾能够干扰神识探知,陆烬琰三人初来此地,不敢大肆用神识打量周围的情况,只能小心翼翼地朝城中走去。
街上两侧虽然有不同的店铺,但行人并不多,整座城都看起来有些荒凉。
柴蔚好奇地打量着两侧的店铺,看到一家店铺名,神色一僵,下意识地拉住两位师兄。
陆烬琰和夏鸣山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到这家店的名字——李记人皮店。
店门大开,店铺墙壁上挂着一张张充盈完整的人皮,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鲜活得好似刚刚才从活人身下剥下来。
三人第一次见到这种铺子,心中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