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间遇袭(1 / 2)

晋神界 五千 2186 字 10个月前

魔兽山脉边界,月光下沉睡的森林阴影处,一如既往的孤寂的黑色身影,与一成不变的夜晚相融,两者之间,竟然是显得如此般配。

“呵~呼…”一颗颇为高耸的巨树之上,风炎坐在壮硕的树枝上面,巨剑平放在身边,背靠着树干,感受着透过树叶间隙拂来的微凉轻风,漆黑的眼眸,逐渐闭合。

人死了之后会怎么样?依稀记得,前世的时候,风炎曾向梦魇问过这个问题,而作为挚友的梦魇,灌了一杯酒下肚,并将两个人的酒杯倒满,随后,傻呵呵的笑着:“别问老子这么高深的问题,老子不懂,等那天你任务失败,就能体会那种感觉了,不过…”梦魇突然顿住,醉醺醺的模样,却是显得极为认真,眼帘微微垂向一旁,轻声喃喃道:“至少我还活着的时候,不会让你体验到的。”

梦魇轻淡的笑声,仿佛就在自己的耳边回荡着,这个平时说话轻声轻气、惜字如金的家伙,一旦喝酒之后,性格就变得截然相反,可是,他的酒量却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每次在他喝醉后舌头打结了似的瞎吐胡话的时候,风炎都才刚刚喝出一点感觉,然后就像看白痴一般,望着梦魇在那边撒酒兴。

不过,风炎还记得,也只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戒心极重、对任何人都充满不信任的梦魇,才敢敞开心胸放心喝酒,即使是到了醉得一塌糊涂,能轻易被人取走性命的程度也不在乎。

“以你这个家伙的性格,如果从头来过,让你随便降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的话,都一定是一个大好人,呵~还真希望能见到那样的你呢。”想起了梦魇,风炎忽是舒心一笑,自言自语的道。

不过,这茫茫大陆,想从其中寻出一个人来,其难度可想而知,若凭这幅身体来找寻,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将其寻得。

假寐了许久,待的月过树梢后,漆黑眼眸缓缓睁开,目光在幽暗的林间扫动一番,除了千篇一律的树木,以及月光透过枝叶落下来的点点斑斓,此时整片偌大的森林,却是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活物的气息。

由于早已习惯了黑暗,此时的这种寂寥氛围,倒是让风炎觉得颇为安逸,伸手到怀里摸索了一番,随后,手臂触物既停,掏出了一个简朴的小木盒。

小木盒整体呈略微斑斓的褐色,拿在手中约莫不过巴掌大小,而拿出这个东西后,风炎脸庞也明显有些柔和之色,这是他的外公仙鸣涞为他所制的,木盒内,装着一种名为“延香瘴”的药材。

延香瘴是一种在大陆上用处无几,但又极难养殖的药材,也只有仙鸣涞这种整日无所事事的隐居人士,才有此等闲情逸致栽养。

关于“延香瘴”的效用,风炎倒是了解,若是普通人服用的话,情况倒是还好,顶多是暂时麻痹知觉,受点小伤之类的倒能当麻醉药使用,但如果是武者服用了,那效果就相差甚远,寻常人的那种疼痛程度,武者只要调动斗气便可缓解,根本无需“延香瘴”的麻痹效用,而且“延香瘴“这种东西,若是有武者将其与斗气一同在体内运转的话,那么他体内的斗气就会瞬间被“延香瘴”驱散得干干净净,不仅没有起到丝毫效用,反而还需要花费精力来重新纳气。

而且,即便是想用“延香瘴”来充当毒药这一行径也不可行,因为,有哪个对手会乖乖地把这种明显不对劲的东西吸收到体内并运转呢?

不过,“延香瘴”虽然用处并不广泛,可是风炎与他的外公仙鸣涞,都是属于对其有需求的那一类人。

风炎并不是武者,因此“魔笼”体所施加的疼痛,他无法用斗气来抵御,也唯有“延香瘴”这种东西,才能让他不至于太过难受。

恍惚间,脑海兀自浮现出一张慈祥的面容,想起跟仙鸣涞分别至现在为止还不足一天,便是萌生出了一丝留恋,风炎也是略感惆怅,随后轻轻摇了摇头,甩掉脑中的念想后,他拇指一动,推开了小木盒,从里面取出一根卷纸状的物体叼到嘴里,紧接着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寻常家户使用的火源石,将卷纸的尽头点燃,随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感受着遍布全身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在“延香瘴”带来的麻木感入体后,稍微有所缓解,风炎也是轻舒了口气,随后,虚眯起眼眸,将右手在眼前虚张开来,其指间处,竟还有着些许殷红血迹。

方才村庄里的那一幕,仿佛还历历在目般,浮现在风炎的眼前,而那个浑身缭绕着血气,看起来极其诡异的男人,则是毫无生息地躺在了自己面前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地面。

“嗜灵牙吗?”对这一种人类中极为特殊的体质,风炎也是略有耳闻,与自己这种属于毫无用处的废体所不同,前者虽然也被世人所恐惧,但是其体质却更多的是令人心生艳羡,而世人之所以恐惧“魔笼”体质,其害怕的原因无非是担心自身患上这种恐怖的病体后,要一直遭受着无尽的折磨。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晚偏僻村庄遭遇屠灭的场景,最近一段时间内,风炎已经连续遇到了数次,每一次他途经的时候,所见的场面,都是极为惨绝人寰的血淋淋的一幕,尸横遍野。

“用如此恶劣的行径,来维持自己的力量吗?”将所见的这些惨案,与那名疑为“嗜灵牙”的男人联想在一起之后,绕是风炎的性格,也在此刻略显动容,在拥有着强横力量的人面前,普通人的性命就低贱得犹如蝼蚁一般吗?

因为没有武核,风炎无法驱使这天地间的能量,他所使用的攻击,都是实实在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铸就而起,但仅仅是靠着这幅无用的躯体,风炎依旧想要顽强的活着,因为他品尝过死亡的滋味,他明白生命消亡之前所承受的痛苦,与死后的那一片充斥着死寂的永恒黑暗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生与死,是否真如传言那般轮回不止,风炎并不清楚,曾几何时,每次只要陷入失意,他总是抱着“大不了就是一死”的想法,但是体验过一次死亡感觉之后,他的心境就彻底改观,变得格外的恐惧。

“果然还是怕死呢。”凝望着手指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风炎嘴角勾起一丝嘲讽之色,轻风云淡的笑声,也不知是在指某些人,亦或是他自己。

柔和月光倾洒在林间,轻风吹下了巨树的一片树叶,由那月光照进来的空隙处,徐徐落下,树叶无力的翻转飘落着,却是忽然间一抹黑影由小到大,阴影将树叶遮盖而下。

方才还靠在旁边枝上的风炎,却是在黑影逐渐变大的时候,眼色一凝,随即一把抓起左手边的巨剑,掌心轻推了下树面,倒立翻起,纵身从巨树上跃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