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塔日算是塔日伯爵的表弟,一个没有领地的贵族,地位和洛克相当,只不过他代表的塔日比萨兰这个姓氏名望高的多。庞德塔日没有骑士位阶也没有法师位阶,只能在家族事务中跑跑腿,人称胖子塔日。
虽然海涯堡正面临着动荡的局面,但是准备出一顿招待客人的晚宴还是不成问题。
拉斐尔,洛克,罗莎夫人都换上正式服装在餐桌旁陪伴着这位掌握着他们命运的贵客。
整个晚餐胖子塔日都在大快朵颐,除了敬酒和称赞食物几乎嘴巴没有空着的时候,以至于在一旁陪伴的洛克男爵根本没有机会提及正事。
晚餐之后的甜点时间,客人心满意足地陷进羊毛坐垫中,时不时再拿两块甜食。
罗莎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尊敬的塔日老爷,请一定要为我们孤儿寡母主持公正啊!这个逆子,一回来就想把我和他的弟弟赶出去!”
拉斐尔并不急于解释,倒是胖子塔日吓了一跳:“夫人,不至于,不至于,我以本人的名义起誓,绝不会令一位男爵的后代落到那种田地。”
罗莎夫人一见客人帮着她说话,顿时来劲了,用做作的嗓音哀嚎到:“怎么不至于,我丈夫就是怕他的不孝子容不下我们母子,立下遗嘱给我们一点立足之地,可他一回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父亲的遗嘱撕毁了!如果您不来,我们母子恐怕就死在他的魔法之下了。”
说罢便哭啼起来,胖子塔日连忙起身安慰,又是做了一连串保证,随后转过身来,做出一副严肃样子面对拉斐尔:“拉斐尔萨兰先生,你继母说的可是真的!你知道这样做的严重后果吗!”
拉斐尔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我本在学校准备毕业,突然被告知父亲一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千里迢迢赶回来,得到一张所谓的遗嘱,要求我让出本属于我的爵位和领地。我看那遗嘱上既没有我父亲签字也没有公证人,只觉得可笑和愤怒,便当众撕毁了它。请相信我是一时冲动,我为我的行为感到抱歉。”
看到拉斐尔居然认错,洛克惊讶的睁大了眼,罗莎夫人更是喜形于色。只有站在一旁的莉娅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胖子塔日皱起眉头:“小先生,这可不是贵族该有的行为,我理解你的悲痛,但是这无疑会让人怀疑你的贵族品格。”
罗莎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品格,对,品格!老爷,他在撒谎!那封文书具有完整的法律效益,是我的丈夫亲笔所写,上面有家族的徽记,对,还有还有我丈夫的亲笔签名。他一看到那封信如此明确的把城堡和爵位给了我们,所以才新生歹意撕了他。”
这泼妇越说越来劲,仿佛进入了名侦探的破案环节:“大家想想,如果那真的是一封如他所说漏洞百出的遗嘱,他又何必烧了它呢!他的行为恰恰证明了那就是我丈夫把城堡和爵位留给我们的最佳证据!他的弟弟,忠诚的洛克,萨兰爵士在一旁佐证,那信上还有他作为公证人的签名!”
随着话锋一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洛克身上,洛克愣了许久,随后面色古怪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拉斐尔做出悲愤状:“不是这样先生,请不要被花言巧语蛊惑。”
“事情就是这样!”
“不是!不信的话请尊贵的塔日先生看一下原件!”
“看就看原件?”罗莎夫人突然长大嘴巴,看着拉斐尔拿出那份当着所有人的面烧掉的遗嘱。
罗莎夫人本就外凸的眼睛仿佛要调出来一样,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份熟悉的文件。
洛克爵士也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懊恼地一拳砸在扶手上:“该死!”
胖子塔日一下子就被搞蒙了“你们不是说,被烧了吗”
拉斐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当地的谚语:“‘如果你看见法师把小球放进左边口袋,那它一定在另一边’现在,先生,请您找找看所谓的我父亲的亲笔签名到底在哪里?”
拉斐尔看向洛克:“叔叔您不妨也来找一下自己的签名,看看是不是签的比较隐秘我没有看到。”
洛克面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愤怒地瞪着拉斐尔,眼神中隐隐有一丝恐惧。
塔日看着那份遗嘱:“这是哦天哪”
拉斐尔继续说下去“如您所见,他们就是想用一封这样的东西逼我离开的家族,放弃我应得的东西。不仅仅如此,在我回来的路上被一伙山贼埋伏,他们仿佛知道马车里坐的就是我本人一样,也不索要钱财,直接要我性命。不仅如此,我叔叔洛克雇佣的一位佣兵也在其中。我活捉了一名盗贼头领,他可以作证他们是受我叔叔和继母所托前来要我性命。”
罗莎夫人用哀怨的声音尖声尖气地反驳,但是已经没有人把她当一回事了。
拉斐尔走向庞德塔日面前,鞠了一躬,说:“我恳求光荣的塔日伯爵为我主持公正,我将继承我父亲的领地和爵位,而我的继母和叔叔将以谋杀血亲,贵族,私通盗贼的罪名被起诉至贵族法庭。”
罗莎夫人愤怒和惊慌的哀嚎一声,又倒在了莉娅怀里。
塔日男爵满头大汗,显然觉得非常棘手,只好回答:“好的,好的,我记下您的请求,今晚就派信鸦汇报伯爵。”
“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