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方首倡道:“依小人之见,王将军,咱们还是干脆果断退兵吧,如果在此消耗下去,我们也消耗不起啊!”
李秀接话:“也是,毕竟我们征战在外,粮草都要长途运输,还有数千人冰天雪地在外野战,无奈受于条件所限,士兵也都会要被拖垮的,尤其隆冬来临,天气只会越来越冰寒,越来越恶劣和严峻。”
王载也大摇其头道:“而贼匪却倚借坞堡的良好居住条件,抵御严寒,有吃有喝,根本是我们不能比的,此消彼长,我们……”
“就这样略微接战,便轻易退兵?本将总是不甘心,也怕石县令要看我们笑话,心里实在过不去这道坎啊!”王逊摇着头。
石方坚持道:“打仗为克敌制胜,为保境安民,哪有意气用事的?既然此战于我们不利,那我们保存实力,暂时撤退也无可厚非。”
“那这股匪患怎么办?我们五千州兵都无可奈何,遗留给茌平县将是莫大的威胁和灾难,一旦县城被攻破,只怕将要一县糜烂,满城百姓唯有引颈就戮!”王逊担忧地问道。
“那便交给县里去防备抵御好了,州里和郡里多支援以钱粮,让其自主招募县兵民勇,加大操练,自筹兵马。”
石方向王逊当面劝谏,都是表达的石寒私心里的意愿:“最后实在被破了县城,那只能向邺镇外军通报,请求他们前来清剿了。”
“这倒也是个主意,好过我们带着五千州兵在此徒劳拖延虚耗。”
王逊也是个狠人,思前想后始终觉得不能如此轻易领兵退去,实在有渎职轻慢军心之嫌。
起码全力剿匪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给外人看到的,以示自己尽了心力,否则要叫外人会怎么想?
所以当晚后半夜,王逊指挥全军夹裹天地之势,乘着黑暗,开始全力突袭攻打陶家坞。
坞堡以西,箭矢乱飞,火光熊熊。
钟熊楚、石勒、甯黑等头目下令关闭坞堡诸门,率领守军全力阻敌于外。
但石勒和甯黑、汲桑发散钱财土地,提供饮食,聚拢流民乞丐,招募亡命之徒,以至于坞堡中聚集的贼匪规模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波及面越来越广。
其实现在其中的贼匪叛民规模又早非原来那三千贼兵,起码是至少又翻了倍数。
贼兵声势越来越大,他们都在为自身的生存和生死而战,自然是抵抗顽强。
而反观官兵,不过为当兵吃粮,剿匪立功,混口饭吃,谁想真正来玩命?
所以打打顺风仗还行,一遇到这种极其不利的逆境阵仗,性命时刻有不保之虞,那就别提有多拉垮了。
到了四更天,战场火力重心逐渐转移到了坞堡东门附近。
“嗖!嗖!嗖……”箭矢破空声不绝于耳,惨叫声此起彼伏。
官兵的损伤越来越大,攻城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虚张声势。
哪知贼军在钟熊楚的指挥下,只用了一百队鸳鸯阵守住城墙,抵挡住了州兵的疲软攻击。
而石勒、甯黑和汲桑,以及冀堡和桃豹等将,率领余下的一百五十队鸳鸯阵悄悄从北门出城,凭借熟悉的地利形制,摸黑绕到了官兵的背后,突然发动了猛烈地偷袭。
“冲啊,杀啊!”
石勒英勇异常,率军绕到众官兵背后猛烈冲击,很快就将攻城的大部队官兵冲散了。
那王逊都没想到贼匪大军如此骁勇,竟敢乘着黑夜主动发动了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