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孔令保身为一县主簿,专管一县府库钱粮,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目前县衙里的窘境,只得道“可我们县仓府库无粮无钱,支撑不了多久的……”
“既然三千郡兵还不能解散,必须得供养操练着。”石寒无奈道“那就请大家齐心协力,先捐纳各自出家中一部分钱粮出来,先供养兵……”
石寒与郑则柱、孔令保和文河三人一唱一和,一惊一乍,倒是将县衙缺钱少粮,无力供养练兵的困境演绎得淋漓尽致。
陶良又急着发话道“县尊,只恐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确实,我们一干县中胥吏,平时没有朝廷俸禄,生计都要自筹解决,平常过日子都紧巴巴的,能有多少富余和家当呢?”孔令保也是愁眉苦脸地附和。
石寒不禁大为光火“你们这干守财奴,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们平日里那些龌龊事,到了这关头,还要做铁公鸡一毛不拔,真想等死吗?”
陶善又赶紧申辩起来“明府,你这话说得……我们是真没有家底,支持不来这偌大的县中开销!”
石寒高声喝骂“哼,没有了郡兵守卫县城,我看你们守着你们各自私底下的那点钱粮能继续安逸得了?只怕有命聚财没命花,这么一点浅显的道理都想不通,糊涂!”
文河为石寒发声“县府太尊说得对,生死存亡之际,钱粮不拿出来救急养兵,你们是想自寻死路,甯黑那伙恶贼胚巴不得你们如此,正不知躲在哪里暗中偷着笑。”
“正是,这即为你们自己保命故,而且本县也不会强行霸凌私侵你们这些钱粮,等到平了匪寇,本县再从全县赋税中为大家一一奉上,进行补偿,绝不会亏待你们,捐纳特别可观的,甚至还要为你等记功,上功劳簿,以后但凡升赏也立此为依据。”
石寒谆谆善诱,继续耐心开导。
“县府尊台,供养操练郡兵这是为全县人民故,不若我们号召全县民众都统一进行集体捐纳吧,人人有份,也不失此薄彼。”陶善又代表全体胥吏发声。
“哼,人人有份,不失此薄彼?江河汪洋里有水不用,专费那神找疙瘩土坑坑里挖水!”石寒重重地冷哼一声,挖苦讥讽。
石寒明知西晋的“种姓”贵族制,形成垄断门阀世家,掌控各种社会资源和命脉,导致土地兼并集中,又朝廷和官府无休止地苛捐杂税,残酷盘剥,早把底层老百姓压榨得干巴巴的,都要走投无路了,才激起各地不断民变,天下大乱,人们都涌上山为匪。
现在还要继续压榨他们,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不说还能不能再压榨出来点什么,只这与全民为敌的臭名昭著,石寒就万不愿意承担,变成冤大头。
他将来要争夺天下,还需要得到民意支持,要先打下爱民仁义的好口碑。
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
而这些地方官员胥吏们则借西晋朝廷的苛捐杂税之机,更是变本加厉,利用漏洞,巧立名目,用尽各种黑暗手段,大肆搜刮老百姓,大捞特捞。
其中大部分都进了他们的私人口袋,中饱私囊,一个个肥得流油,都是只进不出的贪婪饕餮。
全县官吏五、六十人齐集县衙大堂,正商议不出一个结果,在此徒耗心神和时间。
这时突然那位郡兵幢主杨训惊慌失措地跌跌撞撞跑来了县衙,经衙役通报入内,说是有要事禀报。
“把他带进来,看他还有何话说,”石寒手一招,冲通传的衙役道。
那杨训人还未进县堂中,远远就听到他在慌慌张张地高叫“府尊老父台,祸事了,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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