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方法只有解约,可我来踏入公司一月不到,根本拿不出解约的钱,走投无路的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远在云南的灵娘。
去灵娘的路上我特意买了北京特产,还用我为数不多的钱买了一些古董,我知道灵娘酷爱古玩,我知道带这些去云南,她一定会高兴。可开门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话震惊了我,她说:“梦琳,你变了!”
她还说:“梦琳,我活了一辈子现在才知道一个人可以变得如此之快。”
我并不知道灵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当我刚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热茶后,灵娘拿了一张存款说:“这是我全部存款,你拿去吧,我知道够用。”
整整三百万!我不知道生活在云南乡下的灵娘哪有这么多钱,她叹了口气说:“虽然用蛊挣钱快,但噬蛊也狠,趁我还没反噬的时候,你快点拿钱走吧。”我还想再问下去的时候,灵娘却推脱说身体不适将我推往门外。
回北京的时候,我把钱一分不差放在经理办公桌上,他叹息般看了我一眼,露出灵娘第一次见我的眼神,悲伤的说:“只是一个MV,就能让你放弃长达三年的合同?梦琳,你真够狠!”
我冷冷笑了声,令我狠的不是我自己,而是经理你扼杀了我前进的步伐,我也只是趁早将它扭转过来。就如下蛊,如不趁早解蛊必定会反噬。可张妖妖,如果蛊是你,我定不会解,因为心里有你,能喜欢上你,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张妖妖的经纪人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热情欢迎我的到来,并打电话通知在法国赶通告的张妖妖。
当我喝完第三杯经纪人调制的鸡尾酒后,张妖妖如约到来,卸妆后的他在双眼简单勾勒了一道下眼线,尤为迷人,他随意往沙发上一坐,撩起衣衫,看起来更加风情万种,我整个人都看痴了。
经纪人大笑着说:“才子配佳人,绝妙,这个MV一定会火!”
经纪人看了看表,说晚上还有事就先走了,静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张妖妖,他靠在沙发上静静地闭上眼,修长而微卷的睫毛盖在眼睑上,睡相乖巧得就像个小孩子。没有人知道我为张妖妖做了多少,他无需知道,因为我爱他,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我从没想到可以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将他最婴儿最原始的一面展现在我面前。我就这样看着他,甚至一点一点挪到他脸前,心跳在慢慢增大……
他忽然睁开眼,我被吓了一跳,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如果…如果再进一步的话可能就要亲上了。
他开玩笑的说:“梦琳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呆呆愣在原地,傻傻的开口:“啊?你…你怎么知道?”说完后,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怎么这么快就表达心意,我真是太差劲了,以后合作再见面的话不是很尴尬吗?
他熟稔地捏了一把我的脸蛋,笑道:“好可爱啊,被美女喜欢真是荣幸。”
我摸着被捏红的脸抬眼看他:“你也喜欢美女?”
他撑了撑懒腰说:“谁不喜欢美女呢,尤其是你这样的美女哦。”他暧昧地凑过来,呵气如幽兰,我的脸瞬间就红了。
有好一段时间,我常常坐在云南乡下小凳上,向灵娘叙述第一次和张妖妖见面的情景,她都面露微笑地看着我,一副“了然”的样子,目光深邃而悠远,像如我一样回忆一段旧恋情,不过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和张妖妖相处得越久我就越爱他,舞台上的他,现实中的他,光芒万丈的他,五彩缤纷的他。可MV拍完后,不得不意味着我要离开他的世界,但我非常舍不得他,我想要他,想要全部的他,身为明星的他,身为平民的他,不管是哪一个他,我都想要,迫切的想要。
就连灵娘也说,我无可救药了!
其实我不是没有药可救,而这药的药引就是张妖妖,我不能想象以后没有他的日子,习惯了他的生活,突然他又离我而去,让我怎能安心度日?
我哭着求灵娘再帮我下一道蛊,最后一道蛊,可灵娘迟迟没有答应。
我跪在她脚边,哭着说:“灵娘,我求求你了,这是最后一道蛊,以后我都不会再来下蛊了,我求您了。”
灵娘叹道:“虽然是最后一道蛊,但这道蛊比以往十个蛊后遗症都大,即使是丢掉性命,你也愿意吗?”
我满脸泪水的点头,这最后一道蛊就是“情蛊”。
我想让张妖妖爱上我,就像我爱他这般强烈。
灵娘说每个人都可以下这道蛊,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蛊的后遗症,所以这道蛊必须自己下!
我含着泪在药房里用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的骨灰合着淀粉做成饺子,馅里放着我的指甲与张妖妖的头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草药与五毒解药。灵娘说这道蛊必须自己做,用世间最狠□□与最灵解药搀和一起,再加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与对方一部分做成饺子,放在下蛊人枕头下七七四十九天,再蛊惑被下蛊之人吃下,那么这个人就会爱上你。
一个月后,从云南回来的我像消瘦了七斤,来到北京后又马不停蹄赶往张妖妖公司,我知道他从来对我没有戒心,一定会吃下这个饺子,只要吃下这个饺子,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一年后,我和张妖妖订了亲,纤细的手指上戴着他精心挑选的戒指,许多人都说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我始终认为最幸福的人是张妖妖,因为他是我第一个肯用生命去换与的挚爱。当我这样想时,把松弛的皮肤用皮肤里潜质的钢丝拉紧,剧痛让我痛不欲生,但我一定要忍住泪水,就像忍住不爱张妖妖。
和张妖妖结婚的那天,四面八方都是涌进来的媒体记者与全球影视明星,他们都想目睹传说中最盛大,最美丽的一场婚礼。
可我却失态了!我躲在试衣间里,听着张妖妖急切呼喊我的名字,忍住不让自己出声,看着自己双手上密密麻麻的皱纹,伤心得不能自己!我想捂住眼泪,又怕鱼尾纹骤然出现;我想遮住手上的皱纹,可周围没有合适手套,我甚至连戒指也戴不上去,因为我的手上全是松弛的皮肤!
我终于知道“情蛊”只能存在一年,而反噬却极其凶狠。
我换上一身休闲服,逃也似地离开化妆间,没人注意到我,曾经那个倾国倾城,绝美新娘的梦琳已经消失了。我在一夜之间迅速变老,他们谁也不认识我,他们四处搜寻的目光从我脸上一晃即逝。
我来到云南,灵娘的屋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我看着空荡的屋子,回想起以前的曾经,似乎灵娘这个人从未出现在世上一样,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幻境,只有脸上稀疏的皱纹告诉我自己这一年我的感情是真实的!
离开我后,张妖妖一定会尽快忘了我而爱上另一个人吧,也是,这份情感从不属于我,只是“情蛊”的介入,让他的感情在我身上得以释放,虽然这只是暂时的。
三年后,我在云南定居,名义上的工作是替人缝补衣服这些粗活,实际上是“蛊神”,云南这一代人都说我是苗家唯一后裔,说我下的蛊十分厉害,十分神奇,无人能敌,他们都亲切的唤我—灵娘。
二十年后,我突然收到一封信,有人告诉我,我在北京有一个远亲。打开门后,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面前,一个女孩怯怯望着我,我露出悲伤的眼神,这眼神,24年前,一个女人同样也望过我。
“你是梦琳?”
“你怎么知道?”
“进来吧。”我打开门,手中握着一份“潜力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