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人生头一回,林栋感觉心口被人深深刺穿,而且是从背后。
或许不是他,其中另有隐情,又或者自己失算了什么。
可是想到这,林栋又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一幕幕:
——
“六儿。”林栋唤着,语调都比平时弱了半分。
林小六这会儿打着哈欠,一听林栋唤着,哈欠打着一半便立刻停了下来,应声着:
“在,父亲大人。”(伏笔于第二章。)
——
“行了,小六,别加了。”赵梅瞧着那炭炉火早旺了,当下轻声说道。
“是的,夫人。”林小六又是打了个哈欠,恭敬着在一旁候着。
“你近日若累了就去歇息吧。”
“没事,夫人。”(伏笔于第十七章。)
——
“我说了没事,急什么。”林栋随口一句,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棋上。
林小六回身一瞧,打了个哈欠,继续专心对弈。(伏笔于第三十七章。)
——
而这些,都是服下夜行丹后身体疲乏的症状。(伏笔于第三十三章。)
想起林小六平时一声声亲切的“父亲大人”。
想起林小六与林家兄妹称兄道弟。
想起林小六与自己多番对弈。
林栋一人坐在书房木椅上,看着书桌旁的那副象棋,周身因气血的上涌而发热,胸口因心脏的越发跳动而起伏,双唇干裂着因为担惊而大口喘息,这般无力无奈,这般震惊后怕,这般看破棋局,这般感叹:
“好棋啊,歹妇,绝好的棋子,绝好的棋术,绝好的棋手。”
这般串联起来过往,林栋这才想起为何十年前与南越战后和谈,主政的仲妲要把当时南越的大皇子,时年六岁的人质林小六,安排进林府圈养。
这一棋子,这一盘棋,歹妇已是埋伏了十年,下了十年。
不,不止十年,是二十年。
从二十年前六国谋南开始,东阴和仲妲,应该就开始为这盘南政国棋准备了。
而自己,也不过是从那日雪夜开始,蛰伏了十八年。
群雄逐鹿南国,鹿死谁手未知,棋中胜负,输赢未定。
为了瀚王,为了林潇,为了林家,为了南国,这盘棋,自己还有机会。
下午时分,斜阳洒入书房,照在林栋身上,没了方才的阴寒,身体逐渐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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