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林潇轻唤一声,嘴上犹豫着,无奈地望着林栋,还是开了口:“爹,不是孩儿多嘴,如果您知道自己亏欠了瀚王,为何当时不起兵给瀚王……报仇。”
林潇这话一说,林栋久久目视着前方,一字未答,瞧着这般情景,林潇已知道自己开错了话口,刚想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打个圆场,却瞧着林栋闭目长叹一声:
“你还年轻,有些事不了解,我不怨你。”
林潇紧忙抱歉着:“对不住爹,孩儿说错话了。”
林栋摆了摆手:“没事,我这一辈子,只对你有所亏欠,你不会对不住我。”
林潇听了十分诧异,半天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兵者,事者,既要考虑近忧,也需腹有远谋。”林栋再次开了口,“当时离六国谋南结束不过两年,虽有和谈,但南国百废待兴,一片荒野,若再有一场内战,赌上的可不仅仅是一时的快意恩仇,轻则生灵涂炭,重则整个南国都要亡国灭种,几千万人都要成为亡国奴,几千年的南国历史也要毁于一旦,这是其一。”
“爹教训的是。”林潇应声说着,脸上因为方才的唐突开口而有些愧疚。
“其二,红月这样的幻术从未见过,施术的修炼者实力也不可能在我之下。”
“确实。”
“其三,世人皆知瀚桀二王相争,赵桀杀兄弑父夺得皇位,却不知瀚王还留有血脉,那年冬天诞下的皇室长孙。”
林潇诧异着:“皇室长孙?瀚王一家不是全在红月幻术下烧死了吗?”
林栋并未直接回答,只是语重心长地再次说道:“那年冬天,赵梅即将临盆,瀚王派人来林府送礼探望,我也派了君子风回礼与瀚王一见,红月幻术下,只有君子风抱着那名男婴,利用“流风之念”逃了回来。从那天起,我就对天起誓,无论如何,要将瀚王的子嗣抚养成人,有朝一日,也要为瀚王报了血海深仇。”
“那后来那名男婴呢?”
“那夜赵梅生下一女,那男婴救回来后,为了掩人耳目,保住瀚王的唯一子嗣,便对外谎称生下了龙凤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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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婴入府后自然是暂时取了“林”姓,至于名,则从他爹娘赵瀚、萧楠中各取一个‘瀚’、一个‘萧’,最后以‘潇’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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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林栋已是转头望向大惊的林潇,双目如炬,神情坚毅,一双满是厚茧的铁拳握在面前,话语间透着无限的激昂:
“十八年,我等了十八年!这些年我在朝野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报仇雪恨!人活一口气,士为知己死!你父亲当年失去的,我要为你全部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