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潇的安排下,于老今天过得欢乐而充实,医庐和学堂建成完工,都是以于老的名字命名,大伙还举行了剪彩仪式,于老站在了中间。
婚庆迎娶热闹了一整天,于老看着孙女兰兰成亲,神情是又开心又不舍,晚上的喜宴多喝了几杯,到了晚上众人散去,偌大的篱院木屋白天还是热闹一片,晚上就只剩于老孤身一人坐在枇杷树下,感受着乡间的凉爽微风,嘴角时不时地呡一口小酒,也不接着酒兴写写打油诗,只是嘴角微微地笑着,一只手抚在枇杷树的树干上,神情间轻松却也流露出些许落寞。
月下,于老将头枕在树干上,右手搂着,对着枇杷树轻声说着:
“这些年我每天和你说话,总不回。”
“哪天走不动了,就找你,到时可别嫌我唠叨。”
“哎~”
“儿子长大了,孙女也成家了,可是你,不在了。”
感慨至此,于老将小壶中的江南春一饮而尽,抱着枇杷树,默默伤感着,片刻后,两行热泪从闭着的双眼里流出,一言未发,只是枕靠在大树身上。
乡间的微风轻拂着,田野里的虫声鸣奏着,夜空的繁星点缀,空酒壶落在了地上,于老倒在了枇杷树旁。
林潇瞬间从幻梦世界中清醒,耳旁微风依旧,田野虫声鸣奏,夜空繁星点缀,一旁的玉蝶和汐汐依旧啜泣着,于老胸口已是没了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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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月色下,林潇与乡里老少将于老、潘翠莲合葬相邻后,将那袋银两与信封转交给了吴婶,并嘱托她安排乡里,将于老去世的消息带到云川他儿子那,这次,林潇才头回知道于老的姓名——于振南。
夜色渐晚,道别乡里老少后,林潇带着两位小师妹回家,一路上思索着,谁会对于老这样的乡里农家户下如此狠手,思来想去,只有一人——仲宣。想到这,林潇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双眼头一回露出凶狠之光。
回到府里,汐汐小师妹哭得乏了力,由玉蝶照看着在厢房里睡下,林潇刚从玉蝶和汐汐的厢房里出来,便碰到了林小六在外头候着。
“潇哥。”林小六亲切地喊着。
“欸,今天府里怎么了?”林潇刚回府上,这才安顿好汐汐与玉蝶,心里却是觉得府上今日有点奇怪,往日府门大开,今日不仅闭着,连府内各院口都多了许多兵勇把守。
“夫人命令从今天开始府上戒严,所有人一律不准外出。”
“为何?”林潇诧异着,怎么一天的功夫,府上就下戒严了。
“你还是先去夫人那吧,她让我叫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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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的厢房内,林潇听了娘的应答声,进了屋,屋内还有迎冬和立春两位丫鬟坐在一旁。
府里的几十下人里,就属春夏秋冬四位丫鬟与赵梅最贴心,因此没有外人的时候,和赵梅就像亲人一样,不多见外,赵梅待她们也像自己侄女一样。四位丫鬟虽然是下人,但年岁比林潇大,加上林潇从小就被教育着要待人亲善,因此见了迎冬和立春都是叫姐姐。
“立春姐,迎冬姐。”林潇推了门进屋,瞧着床上老爹林栋已经睡了般,便是小声唤着,当下也是奇怪,戌时都还没过,这会儿老爹怎么就睡了。
立春与迎冬从座位上一起身,还是遵着家礼,点头齐声轻唤着:“少爷。”
林潇一点头,刚入座,赵梅便是让两人在院口候着,平时可没这一出。
立春一身红色花布衣,刚起身时一转身,碰到了桌角,忍着般,也没喊疼。
“怎么今天毛手毛脚的。”
“对不起,夫人。”
赵梅听着,着实觉得怪怪的,立春做事心细,平时为府里管些杂帐,先前还差点把茶杯碰倒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未等两人出房门,林潇便是小声问着:“爹睡了?”
赵梅却是不答,只是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着,一动不动,细细听着,待到院子的石板路不再传来声响,才手掌一招,示意林潇靠近点,似乎要说些什么。
“搞得这么神秘干嘛……”林潇无语道,将耳朵一凑近,便是听着老娘在耳旁低语着,声音小得蚊子般,却又正好够听清楚。
林潇那表情先是眉头一皱,转而一脸诧异,听到一半惊得嘴巴都长大了,再等老娘说完,已是一脸问号:“这招叫……”
林潇话刚说到这,就被赵梅揪住了嘴巴,半点风都没露出来。
“疼疼疼。”林潇紧忙把老娘手一抹开。
“说正经的,蔡公公今天来了,让你明天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