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独犯们的手段吗?”
凯特看着那几具残缺的尸体,脸色发白:
“为什么要把他们身上的肢体给砍下来,而且以这个样子吊着。”
“警告。”
坐在副驾驶的眼镜男笑了笑,他握住手中的枪支:“这是警告手下的人服从命令,警告外面的人别跟他们作对。”
“把人吊在这里,就是释放这种信息。”
凯特在凤凰城一直做的都是人质解救工作,经历过枪战,也杀过人。
但是这种无法无天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之前在那间屋子里面搜索出来的尸体,也没有现在的画面来得吓人,尸体底下拉起警戒带,周围的墨西哥警察一副麻木的表情。
这种事情,算是他们的日常。
“这种手段,还是挺有效的。”伊森看着凯特发白的嘴唇,耸肩笑道:
“至少在你身上,很有效。”
“嘭。”
凯特二话不说,曲起手给他来了一下。
只是顶到防弹衣上,伊森毫无感觉,反倒是凯特咧起嘴,连忙揉捏自己的手肘。
不知不觉间,两人变得熟络起来。
坐在他们前面的桑德罗看着后视镜,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撇了撇嘴,这个家伙去到什么地方都是女人缘爆棚,自己羡慕不来。
不过外面的景象,桑德罗墨镜下的眼睛波澜不惊。
这种手段,他也不是没用过。
墨西哥独枭很多玩法,都是从哥伦比亚学来的。
车辆继续行驶,路过的街道上,不时有儿童开心的奔跑玩耍,篮球场上青少年们挥汗如雨,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和刚才比起来,有如天壤之别。
阳光照射在身上,凯特心里的阴霾也被驱散许多,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
不过,她却惊讶地发现。
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正在若无其事的嚼着口香糖。
前面的桑德罗,更是面无表情。
这两个家伙,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这个样子,也让凯特对他们的身份又泛起嘀咕。
“砰砰砰。”
前面,响起一阵枪声。
车队也顿时停下来,伊森嚼动着口香糖向前面看去,声音距离他们并不远。
“发生了什么?”
凯特紧张地侧过头,想要向前面看去。
可在视野范围内,都是他们这个车队的人,周围的墨西哥联邦警察更是将他们团团围起。
“前面发生交火。”
马特的声音,在耳麦中响起:“交火双方情况不明,墨西哥方面建议我们绕路。”
“大家坐好,提高警惕。”
“呜~~~”
警笛声嗡鸣,车队立马加速离开,将前面的枪声抛开。
伊森咬着口香糖,目光向窗外扫视。
华雷斯这个城市,是名副其实的犯罪之都,日均发生七起谋杀案,就这还是能统计出来的,无法统计出来的人数,估计更多。
这里也是很多墨西哥独枭的老巢,不止一家贩独集团。
刚才的交火,如果不出意外就是不同贩独集团之间发生的血腥战斗,所以墨西哥联邦警察们也不愿意招惹这个麻烦,宁愿避开。
自己曾经去过的蒂华纳和华雷斯比起来,就是个弟弟。
这里充满了独品、暴力、腐败和贫困。
毫不客气的说,有时候独枭们的话比当局还要管用,哥伦比亚的同行已经日落西山,这里却是如火如荼。
甚至于旁边站在皮卡车上的人,也有可能已经被独枭们收买。
这些联邦警察,同样也是值得警惕的对象。
车辆在狭小的街道上快速穿行,两旁房屋基本上都是两三层高的小楼,路边行人纷纷驻足,向行进中的车队投去意味难明的目光。
这些人,指不定就有枪手在内。
伊森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中的m4a1调整到最顺手的位置,窗户被他降下来一半。
黑色的面巾,也捂到脸上。
只露出一双充满警惕的眼睛,目光如老鹰般锐利。
“咳。”
车队扬起的烟尘从窗户灌进来,凯特挥了挥手,咳嗽一声道:“你可以把窗户关上吗?”
“不行。”
伊森果断拒绝,同时眼睛余光向她扫去:
“我建议你也把窗户开着。”
不仅他一个人这样做,桑德罗和眼镜男也将深色玻璃窗降下来一半,丝毫不在乎扬起的沙尘。
同时,也纷纷将面罩捂起。
凯特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在为等下可能发生的战斗做准备。
车内环境封闭,不降下车窗,一会开起枪来,车里瞬间会多出几个聋子,而且车窗会影响射界,被打碎的玻璃还会给他们造成麻烦。
蒙面,是为了防止对方认人。
谁也不想被那些独枭盯上,不仅是自己,也会给家人带来麻烦。
这种麻烦,是致命的。
凯特深吸一口气将面巾带上,蓝色的眼珠骨碌乱转。
几分钟后,车队有惊无险地来到法院大楼后院,这里同样有着很多联邦警察在护卫,这些人同样蒙起面罩,眼神显得非常警惕。
关车门的声音,陆续响起。
马特带着一大帮人,包括那几个法警在内,迅速走进法院大楼。
他们这一辆车上,除去自己三个人外,司机和副驾驶的眼镜男都全数下车,跟着一起走进去。
也有好几个三角洲,留在外面做起防护队形。
转瞬间,车内就变得安静起来。
“别担心。”
桑德罗抬起手推了推墨镜,缓缓说道:“我们已经来到这里,如果那些人要动手,也只会在我们返程的途中。”
“现在,是绝对安全的。”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伊森不顾凯特还在,扯下面罩掏出香烟点燃:
“太被动,我们就是活靶子。”
刚才通行的道路狭小,自己随便就能想出几个办法将车队给逼停,坐在车上就是最显眼的目标,躲都没地方躲。
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行动,感觉非常不适应。
“没错。”
桑德罗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刚才,我甚至能听到咻的一声。”
“哈哈哈。”
形容得非常贴切,伊森想起麦德林,忍不住笑了起来。
桑德罗又摘下墨镜,面巾也跟着轻轻抖动,很明显也是在无声地笑着。
“什么咻?”
凯特闻到烟味,舔了舔嘴唇:“你们在说什么事情?”
“没什么。”
伊森咬着香烟,手指轻轻敲打枪管。
见他不愿多说,凯特也只好静下心来,目光盯着法院大楼的卷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