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迅速逃离了斑和绝感知范围内的葵正有气无力的倚靠在树下,最终嘴角一撇,放弃了逞强和形象,瘫坐在地上。
“葵姐,你在干什么?”佐助皱了皱眉,试图把她拉起来,却不想反倒被她拽了个踉跄,差点一头撞到树上。
“不要吵,我想休息一下。”
“你……”
佐助用手撑着树干,所有的不满在看见被困在自己和树干之间的女人脸上的疲惫后都烟消云散,抿了抿唇,他靠在葵的身边坐下。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怕斑?”
“他才不是斑。”葵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不在焉的回答。“如果有机会,他会是第一个杀我的人,我当然怕他,我没把握打的过他。”
“他不是斑?”
“那个人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现在我们先去五影会谈。”葵伸出手,透过指缝看向远处。“把团藏杀了再说。”
“你知道?”佐助低声问道,果然她是知道鼬的事情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只是很多事情还不能告诉你。”
葵的性子是她不说的事,你怎么逼她都没用,佐助不甘心的询问了好几次,最终败给她无视话题的能力,干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一旁的香磷握紧了拳头,额上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盯着树下相互依靠的两个人,熊熊燃烧的怒火让水月躲的老远,就怕自己会被无辜波及。
终于,在看见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伸手弹了下佐助的额头后,香磷爆发了,二话不说的冲了过去,一巴掌拍开她的手。
“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对佐助做那种事?!太过分了!”香磷横在两人中间,怒气冲冲的指着葵。
“哈?”葵指了指自己,她也没做什么吧?不就是和小时候一样戳了下佐助额头嘛!香磷怎么这么生气啊!
“香磷,这里没你的事情。”佐助沉声道,他和葵姐直接的事情还轮不到别人插手。
“可是……”
“嘛,佐助。”葵看着佐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急忙开口。“你还没给我介绍他们呢,不让我认识认识?”
“我来我来。”水月闻言,一个闪身挤到几个人中间,对佐助露出个欠揍的笑容,早看出佐助对葵的非同一般,也料定他不会在葵前动手。“我叫鬼灯水月,你叫我水月就好了。刚刚炸毛的女人叫香磷,你可以不用理她,那边那个叫重吾,我们三个和佐助组成的鹰小队。”
“我叫竹内葵。”葵微微一笑,指着被水月挤到一边的佐助道。“是佐助的姐姐。”
“哈????”
水月不可置信的凑近他,还没来得及发出疑问,就被人一掌拨开,砰的一声撞向一边的石头。
“你是佐助姐姐???”香磷整张脸都快贴到葵的脸上,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呃。”葵后退一步,尴尬的拉开距离。“很明显吧?我比佐助大十一岁,他理应叫我姐姐。”
“十一岁?”
这次凑过来的不只是香磷,连头上顶着包的水月也再一次凑近了她。
“骗人吧?佐助现在十五岁,也就是说你现在有二十六岁???”
“额,事实上,是这样的。”葵额头滑过一滴冷汗,再次后退,拉开和他们的距离。
“真的假的?”水月捏着自己下巴左右审视,好看的眼里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吃惊。“好欺骗观众,怎么看也才十□□岁的样子。喂,香磷,你快看看,和你简直鲜明的对比啊!”
“水月,你这混蛋!”香磷狠狠的赏了存心找死的水月一个暴栗,作势要教训他一顿。
一前一后嬉闹起来的两个人注意力早已转移,葵也乐的轻松,扭头对身旁的佐助正色道:“等杀了团藏,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关于鼬的写轮眼。”
佐助微微垂眼,掩去一闪而过的愧疚情绪,轻声应了句好。
刚历经大战的木叶虽然最后因为长门的轮回天生而幸运的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被毁于一旦的村落却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往日的繁华安宁,大大小小的帐篷成了一村人暂时落脚休息的最终归属。
被堆放整齐的木材在上午的阳光下投下一片阴影,银发上忍靠坐在阴影里不易被发觉的角落,单曲着一条腿翻看手里已经褪去了鲜艳颜色的日记本,深色的面罩隐约的印出他抿紧了唇的压抑模样。
日记本是鹿丸他们整理战乱后无人领取的物品时发现的,里面的内容估计也被鹿丸他们看了个七七八八,否则在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也不会一个个都是尴尬不堪的样子。
日记本里的遣词造句多数带着一点小女孩的娇蛮任性,一字一句的感情却叙述得真实平淡,以至于渐渐沉重退缩,又不断坚强面对的心情就算相隔了十多年也让看的人酸涩难忍。
【我和他之间最后的感情就是他恨我】
日记的最后一篇只有一句话,短短的,见证着当初女孩子褪去青涩任性后的温婉内敛,可偏偏这样的转变让卡卡西的心像是割裂般的疼痛着。
原来,他和她,她之于他,在他还以为她不明白的时候,她就比谁都看得通透,比谁都看的了解,也比谁对他都不抱有期望。可笑的却是,他还总以为她对他向幼时那般的放不开,对他的喜欢仍旧是不顾他意愿的把他归为所有物般的霸道无理。到头来,不肯松开过去的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她明明,已经不再是那个会拉着他的手,摇晃着撒娇的女孩子了。
她明明,不再是那个他受了一点伤,就手忙脚乱的女孩子了。
她明明,不再是那个会为他洗手羹汤,费尽心思讨好他的女孩子了。
她明明可以活的很好,有比他更会珍惜她的恋人的……
“竹内葵……我到底该怎么办……”
卡卡西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于身后的支撑物,泛旧的日记本被压在脸上,遮去他悲伤的表情。
要好好活着。
这是红豆告诉他的,她说葵她最希望的就是他能活着。
要开开心心的。
这是红告诉他的,她说葵最喜欢看见你好心情的样子,往往这样她自己也能开心好久。
不要再为那些事烦心了。
这是玄间告诉他的,他说葵这个人最见不得别人为了她而心情不好了,她很容易内疚的。
可是,竹内葵,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在我发现喜欢你之后,应该怎么去面对这个已经失去了你的世界?
思绪愈发的混乱,脑子里的身影却更加的清晰。
那个喜欢拽着他的手,总能将“卡卡西”这样干干脆脆的三个音节念出无限软糯缠绵意味的人。
那个对他总是气不过三秒,每次鼓了双颊,用清澈的眼瞪着他,然后在他懒散的回视里弱了气势,怯怯的伸手拉着他轻轻摇晃,委委屈屈的唤着他“棋木卡卡西”,有说不尽撒娇味道的人。
那个十多年后,温婉的立于一旁,生疏的叫着他“棋木上忍”,会因为不经意叫了他名字而惴惴不安的人。
“前辈,你在这里啊!找了你好久。”
在悲伤绝望的情绪侵占整个思路之前,熟悉的声音及时打断,惊醒他差点丢弃的坚强。
“鸣人受伤了,你不去看看吗?”
大和疑惑的看着对于自己出现毫无察觉的卡卡西,黑色的眼里闪过一丝探究,他见过卡卡西很多不同的一面,却唯独对于现在的他有些心惊。静静的躺在那里,透露着生无可恋的感觉。
鸣人吗……
卡卡西的身体动了动,将遮挡住脸的日记本稍稍移开,露出毫无情绪的右眼。
好像不能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