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娇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只笑道:“没做什么啊,就是阿娘嫌腰不舒服,我给她捶捶呢,对了,大哥怎么这次农忙没放假?”
何昊然笑道:“这次凑巧府城里举办诗会,先生带着我们去参加诗会耽搁了几天,这假期便延后了,这次放三天假,等初四再回去。”
何娇在这里生活了十四年,还不曾出过县城,一听府城心下好奇,忙问道:“大哥,府城什么样啊?比之县城如何?”
何昊然见她又开始好奇发问,心道:阿娇这么多年还是这般一直没变,如她小时候一样,每次他去哪儿,她都会好奇的东问西问。心下无奈道:“这个说来话长,难不成你要大哥站在太阳底下陪你说?”
何娇忙不迭躬身谄笑做店小二状道:“您请,里面请,小的这就给您上茶。”
何昊然随着何娇往书房走去,忍不住失笑道:“又做这怪模怪样讨打,好好说话。”
何娇忙直起腰笑道:“我这不是想哄大哥开心嘛。”
傍晚一家人用过晚饭后,天色渐渐发暗,几人就着一盏灯,围坐在堂屋里,何士泊和吴桂芝两人得空就忙着编篮子,李秀娟和王双儿、何娇三人忙着打络子,几人聚在一处顺便说说话,除了何昊然自己一个人回了书房看书。
何元杰闲着无事,一边帮着压条,一边问道:“子彦何时走的?怎么不多玩一天?”
李秀娟手下不停,笑道:“晌午饭后就走了,说他爹娘差不多回了,咱们也不好再留不是。”
吴桂芝想着宋远今天下地干活的事,心里过意不去道:“这孩子还帮着咱们干了一上午的活,看着白白净净的,我还当他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干起活来倒是挺利索的。就是这头一次来咱家就让人下地干活,我这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何元杰诧异道:“嗐,这叫什么事?怎么好好的就让他下地干活了呢?”
李秀娟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懂,那是人子彦看咱家伯贤为难才下的地,你还不了解你那儿子啊?他能眼睁睁看咱们三个干活,自己去玩吗?”
何元杰口中呐呐道:“那……那也不能让客人去下地干活啊。”
吴桂芝皱眉道:“谁说不是呢,这不是谁劝也没用嘛,拦也拦不住,就随他去了。”
何士泊抽了口旱烟道:“好了,做都做了,还说什么,那是人孩子的一片心意,他跟咱们伯贤多少年的交情,这点事不算什么,以后再来好好招待就是了。”
李秀娟见两个老人对宋远如此维护,笑着附和道:“阿爹说的极是。”
一旁的何娇闻言郁猝,今天简直是她的灾难日,她这一整天从早上到晚上一直有人再提宋远此人如何如何……也不知道宋远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晚上,李秀娟夫妻二人洗漱后回了西屋,何元杰在县城干了一天的活,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李秀娟褪了衣衫,笑道:“你猜我今天做了什么。”
何元杰困的睁不开眼,喃喃道:“还能做什么?种地呗,家里地都种好了?”
李秀娟笑道:“要是种地还要你猜啊!”
何元杰艰难的睁开眼道:“啊?不是种地啊,那是捡到银子了?”
李秀娟气的推了他一下:“银子银子,你就知道银子!”
何元杰哈气连天的翻了个身,嘟囔道:“睡吧,困死了,明天还要干活呢!”
李秀娟憋了一大半天的秘密,无人可诉,自是不会让他安稳睡了。气笑道:“你闺女的婚事你也不问了?”
何元杰闻言又翻过身,问道:“阿娇的婚事?怎么了?”
李秀娟也不卖关子,得意道:“是子彦和阿娇的婚事!”
何元杰顿时睡意全无,忙坐起身来问道:“怎么回事?”
李秀娟将白日里的事一一与他说了,又笑道:“我就说子彦肯定看上阿娇了,你看,我只是一试探,他就坐不住了,急急忙忙跟我说他中意阿娇要娶阿娇。”
何元杰皱眉道:“你怎么回的?答应了?”
李秀娟白了他一眼道:“你当我傻子呢?他空口白牙一张嘴我就答应了,当我闺女是大风刮来的啊!”
何元杰这才放下心道:“那他怎么说的?”
李秀娟笑道:“他说改日请了媒婆来提亲。你说,这门亲事做还是不做?”
何元杰自是心下欢喜,笑道:“做,当然要做!这子彦的家世人品那都是摆在那儿的,单说伯贤和他同窗十年,就没说过他一个不字,这亲事就值得做!”
李秀娟担心他在何娇面前说漏了嘴,忙叮嘱道:“这亲事咱们先不要声张,尤其是不要让阿娇知道了!”
何元杰见她这般郑重其事,好奇的问道:“这是为何?”
李秀娟自是不能告诉他阿娇要嫁给石磊的事,若是让他知道了,他定是不会逆着阿娇的心思,若不是他这么惯着阿娇,她哪里需要费这么多心思去盘算。越想越气,白了他一眼,半真半假道:“若是阿娇知道了,子彦又没来,你让阿娇如何自处,这样多难堪啊!”
何元杰恍然,一拍大腿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说的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