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鹰扬拍了拍朱鹏云的肩膀,闷闷地说:“鹏云,别丧气,还有我这个难兄难弟陪着你呢。你倒数第二,我倒数第一,我们都是没希望中举的了。”
话一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么难过的时刻,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朱鹏云也举着酒杯跟钱鹰扬对饮,喝完后,又跟孙山对饮。
孙山实在不擅长喝酒,但陪兄弟义不容情,甭管能不能喝,喝了再算。
何况酒的度数不高,喝不醉人。
孙山拍了拍朱鹏云宽厚的肩膀,嘱咐道:“鹏云,回去后,你一定要给我写信,好让我知道你的情况。我们一定要保持联系。”
孙山给的地址是孙大姑的,毕竟到府城的路还是非常通畅,如果信件再转到黄阳县,多了一段路就更容易丢失了。
何况孙大姑的地址是固定的,更不容易失散。
朱鹏云点了点头说:“恩恩,我们一定要时常联系,好让知道对方的情况。阿山跟鹰扬就好,同一个地方,联系也方便。”
孙山和钱鹰扬同省不同县,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广州府。
钱鹰扬家有产业在广州,孙山有孙大姑在广州。
如果要联系,在广州通知就行。
而朱鹏云,或许联系着联系着就散了,再也难相见了。
三人一边饮酒,一边叙说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孙山迷迷糊糊地看着窗外,夜醉,人也醉。
两天后,孙山和钱鹰扬折柳枝,在长沙码头送别朱鹏云。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送别了朱鹏云,孙山和钱鹰扬也要准备告别书院了。
前两天刘直延会长过来问谁会回家,如果回,大家组队一起回。
大家要先回去考科试,获得乡试资格,再准备乡试,大家都要早早地离开书院。
孙山和钱鹰扬这次会跟随同乡会的老乡一起回广南省。
回去的路程和来的路程差不多,都需要走水路,再走陆路,再走水路,等到了漳州府,再转入不同的府。
这次回去的路费倒是比来的时候便宜,只需要5两银子。
因为同乡会有个学子家里走商,有自己的商队,镖队。
孙山等人跟着走,不仅能省钱,还会大大增加安全度。
临出发前,孙山一一拜别陈山子和周大人。
陈山子鼓励地说:“愿君持将五色笔,夺取锦标名。”
周大人拍了拍孙山的小肩膀,鼓励地说:“知君志不小,一举凌鸿鹄。”
周亦高此时已经是周秀才了,拉着孙山的手,依依不舍地说:“山哥,我在京城等着你。”
孙山辞别周大人,孙山又向郁夫子和马夫子告别,两位夫子一如既往地像两座大山压在孙山的肩膀,让他中举人,中进士,做大官,直至最顶端,好好推广他们跟孙山热爱的算学。
孙山惊慌失措地逃跑,负担太大,他可不想背。
回到斋舍,跟桂哥儿打包有用的东西,没用或者用不上的送到养济院。
毕竟卖出去,给的价格太低了,还不如送给需要的人。
钱鹰扬也收拾得差不多了,看到孙山孤零零的两个包裹,顿时觉得自己的东西太多了,又回去捡了不少出来。
孙山想到回程路,就觉得胸闷心慌,一路走来的艰辛,让孙山明白最好什么都不要带,免得路上人都顾不了,还要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