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惊奇脑回路还没转过来,两人已来到一片废墟面前。
满地的焦黑的木棍混着黑灰,像是刚刚大火烧过似的。老者默默的上前,从灰烬里抱出一具已烧的焦黑的尸体,老者眼里看不出情绪,嘴巴努动着:“5银吧,老夫的家被烧的一无所有,帮老夫买副好棺材,替吾这个老婆子谢谢你。”路惊奇张着嘴巴,心里说不出滋味儿,没想到自己无心之语竟是真的,刚刚自己还在嘲讽,现在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不是戳人痛处么。路惊奇没再吱声,只是替老者买了副上好的金丝楠木,同老者安葬了妻子。
傍晚,路惊奇买了几壶好酒同老者坐在坟前,两人大口喝着。
老者望着勾月道:“我本无心争江月,奈何无心变有心。万千世事心中去,江月刀刀割人心。”老者原来是江湖散人,自幼独自修为闯荡,后结识同为修士的妻子,两人一拍即合在这斯月国的小村里安顿下来,就这么安然度过了80多年谁想这万罗诛一事传言开来,便惹来杀身之祸。
老者无奈:“我原先结识巨远仙人,他修为颇高,人非常好,性格却极为古怪,年纪那么大还和小孩儿一样。老身本没有灵资成为修士,是他教我修习魔道,改辟自身经脉,从而换个方式修习灵力。”路惊奇一听到巨远仙人这个名字,脑袋如晴天霹雳,这不是关在刑仙壶里那个大魔头么,怎么这老者还称魔头为仙人还同魔头修习魔道。
老者看出路惊奇的疑虑,笑道:“我知道你想的什么,食人丹元用人神识的大魔头?”老者说到这眼里多了份悔恨,
“只怪当时,我太年少不能救他!那是世人对他的偏见,是小人对他的污蔑!巨远仙人从未做过此事!是他告诉我一心向善,他说心有明镜者,善恶分明。魔道和仙道本仅仅是成为修士的方法之别,一心向明之人,魔仙之躯有何分别。只怕是人心之别!”
路惊奇听罢,心中沉念,看来有时候听见的和看见的不一定能分辨真假。也怪自己分明有左右两个耳朵却听一面之词,世人分明只有一张嘴,却说着两面话。
“前辈,实不相瞒,我也有一事相求!”路惊奇将之前他进入刑仙壶的事一一讲与了老者。
老者听罢,不禁心有感叹:“怪不得初见你时,你身上有股他的味道。我便对你有了留意。”
路惊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我吞了他的魔丹,您老不会怪我吧。”
老者大笑:“他的魔丹待在你体内不出来也许有他的用意,你留着用吧。我想这就是他解脱的方法,孤苦了一生,是该放下了。”
老者说罢,运掌御灵,路惊奇顿时感觉有股惊人的灵力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灵力醇厚,灌溉着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寸经络,很是舒服。他忍不住享受起来,可刚要享受,这灵气便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二人皆是奇怪。
老者又是运起一掌,可没过多久还是这般无辜消散。
“你这小儿,好生奇怪,我用魔道之术更改你经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倒像是这股子灵力被你吸进去了似的。按照这样下来,我给你吸干了,也不见得有何效果。”
路惊奇脸色难看:“前辈还是算了吧,我估计我这体质也没得救了,就是个普通老百姓的命儿。我看这魔丹在我身上也是废品,要不我还是送您吧。”
老者嗔怪道:“无知小儿,这丹元入了腹哪有随便拿出来的道理,除非你得剖肚了。”路惊奇一听又是杀蚌取珠的故事,就头皮痒痒,连忙扯开了话题:“算了,我们还是聊聊怎么能拥有短暂灵力的事情吧,毕竟我有要事在身。”
老者沉思一会,从怀中掏出一个两个土黄色圆球,拳头大小:“这东西是老身这一生最珍贵的东西了!巨远仙人在我未成为修士,给我做的保命的东西,别看着难看保命很管用。如今我也用不着了,本想做个留念,但看在你替我安葬老婆子的份上,赠予你这有缘人!”
路惊奇小心翼翼接过东西,刚想言谢,老身挥了挥身上尘土,一声哨响,
不一会一只纤细的身影从远处飞来。
鹤?!
此鹤不多见。双腿细长,全身鹅黄色,脖颈处一撮鲜亮的红毛,很是漂亮。老者抬脚一点轻跃上鹤身。“前辈,还未问您如何称呼,还未和您喝上几壶酒,您就这么走了?”路惊奇见老者无征兆的就要走,就急了,自己还未谢谢他的礼物。
老者思忖片刻,便用手在脸上摸索一阵,“嘶啦”一声,一张人皮面具掉在了路惊奇的脚边。
路惊奇目瞪口呆的望了望脚边的人皮面具,又望了望坐在仙鹤身上人,谁想得到原本老态的容颜下居然是一个少年的模样。少年双眼含笑,如沐春风,明媚的杏眼里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望着在底下痴痴的路惊奇和煦道:“世人皆唤我极乐仙官,小儿如何称呼你啊!”
路惊奇看着这个少年还唤自己小儿,反而有些不自在,僵硬道:“路惊奇!”
“你这体格确实让我挺惊奇的,我戴着这张人皮面具陪着我的妻子从少年到老,如今她走了,我也就没有什么牵挂得了,我还有急事先行你一步!”老者笑吟吟轻拍着仙鹤,仙鹤缓缓飞起,盘旋在上空。
“你有这么着急么,就还没喝完呢!”路惊奇仰头望着上空渐渐远去的少年大喊。
“我预见未来也有个戴面具的将我宰了,意外来的太突然,我想趁着大好时光再多游历几年!”远处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弱。路惊奇向远方挥了挥手中的酒壶笑骂句神经病,也没把少年的话放在心里。
极乐仙官可是修神榜上的头首,哪个傻叉这么牛批能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