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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泠春上枝 狗柱 1530 字 8个月前

一声突兀的吞咽声令桑泠霎时回神,手上动作恢复,脸颊却蔓上不自然的绯红。

闻野有一副极好的身子是桑泠前世便知晓的事实。

她看过摸过,甚至被那强势的男人要求着亲吻舔舐过。

她从羞涩,到自然,最后甚至不可否认地知晓,坦诚相见时的移不开眼名为着迷。

肌理分明,线条优美,麦色的肌肤带着野性的冲击力,宽肩窄腰像是上天雕刻的艺术品,呼吸带动的起伏令光影打在强健的肌肉上阴影晃动。

三十岁的闻野已是趋近完美,她却没想到如今二十五岁的他,竟会更加优越。

长裤褪下,桑泠脸上红热更甚,眸中惊艳退散几分,不自然地别开视线。

仍是如记忆中一样嚣张跋扈,即使沉睡着,也叫她生出几分退缩的怯意。

雨天夜里湿寒,桑泠连忙收回思绪快速将他褪掉湿衣的身子塞进了绵软的床榻中。

视线向下,桑泠这才看见闻野血流不止的伤口伤在腿上,忙拿过一旁提前准备好的热水和毛巾擦拭伤口处的血污。

血污擦净,伤口逐渐清晰显露出来。

桑泠神情一怔,有些不确定地凑近仔细看了起来。

拳头般大的血窟窿生在闻野右腿脚踝处还在不断冒着血珠。

污血晦暗,伤处狰狞,伤口周围的皮肤诡异地攀爬着一道道青色脉络,看得让人生理不适。

但桑泠却是认得这青色脉络的。

前世闻野战败负伤,而后腿疾难治瘸了腿,她曾无意间看过一次他的腿伤,正是伤在右腿脚踝处,和此时眼前的伤处一模一样。

只是眼下的伤口更加血肉模糊,那时她所见的已是陈旧伤疤。

所以,前世导致闻野不良于行的伤,不是因为那场战事的落败,竟是此时就已落下的吗。

那个她曾遥望过的挺拔青年意气风发,肆意张扬,眉宇间皆是不可一世的骄傲,可后来因战败和落魄,以及再也无法行走自如的身姿令他沉默暗淡,再难从他深邃的黑眸中看见昔日半分光彩。

记忆中两个不同时期的闻野逐渐重合在一起。

桑泠咬了咬牙,连忙起身在今日采买的物件中翻找起来。

大部分物件被雨水淋湿,但藏于最底层的药材因着珍贵被她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住,再度拿出来倒也完好无损。

桑泠打开纸包鼻尖蹿入一股浓烈的药香,一时间又有些犹豫了。

这药材可不便宜,甚不知是否对闻野的伤势有作用。

她本是为着给自己留作不时之需,就这么用在闻野身上还是有些肉疼的。

桑泠站在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很快有了动作,迈开步子朝着庭院一边前去磨药。

闻野富裕,且出手阔绰,应是不会赖她这几两小钱的。

桑泠甚至觉得,自己还能从闻野身上赚上一笔。

就当是把这药卖给他了,夫妻一场,她多赚一点又有何妨。

如此想着,桑泠手上磨药的动作加快了几分,脑子里开始盘算着应当收闻野多少银子才算合理。

待到桑泠为闻野处理完伤口又将自己洗漱干净后,已是夜半三更。

就寝时,桑泠本是想也没想便上了榻,身侧男人热烫的体温显得有些突兀,她仅是一瞬便熟悉地适应了下来。

可很快,她又赫然睁开双眼,夜色中一双漂亮的杏眸湛亮,像是忽的想到了什么。

桑泠窸窸窣窣地从床榻上爬起来,替闻野掖好被子,自己连忙又去橱柜里拿了被褥铺在地上。

闻野不知何时会醒来,如今他们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孤男寡女睡在一起的确很奇怪。

但更重要的是,桑泠觉得她的床铺为何不能收钱,算他五百文一晚,她连地铺都睡了,闻野是不会赖账的。

心里的算盘越打越响,桑泠心满意足地躺进地铺中,没多会便阖上眼眸嘴含笑意地睡着了。

翌日一早,桑泠在晨光中醒来。

屋外雨声已停,明媚日照肆意浓烈。

桑泠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意识到自己并未躺在床榻上,而是睡在地铺里,有一瞬以为昨日的重生仅是黄粱一梦。

但身体迅速苏醒过来的精气神令她思绪又霎时回炉。

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桑泠从地铺中起身,被褥滑落,轻薄衣衫下柳腰丰臀的弧度若隐若现。

很快,一件外衣披上,彻底遮挡住那般令人血脉喷张的光景。

一回头,她赫然对上一双如黑曜石一般深邃的黑眸。

桑泠愕然瞪大眼,闻野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她。

一人跪坐在地铺,一人静躺在床榻。

屋内有片刻沉寂,气氛变得尴尬又怪异。

半晌,低沉暗哑的男声冰冷地打破沉默:“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