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骑士摇了摇头,“大人,我不知道。”
这也正常。
一个国家边境的小贵族要是都知道了中央派系之间的冲突的原因,那才不正常。
老女巫对伊维塔说:“冕下,我徒弟真的是被冤枉的,她只是一个善良的女巫啊。”
伊维塔无语。
格里芬骑士不由自主地移开目光,因为善良和女巫这两个词的搭配,让他一个对文辞不敏感的武夫都觉得尴尬。
伊维塔说:“说事。”
炉石大女巫,立即表示:“据以前我与我的爱徒的通信来看,城市资本们和封建贵族们的冲突一直都存在。”
“而且随着前两次安布罗斯的农奴起义,这种冲突被放大了很多倍。”
“贵族们仇恨城市,厌恶农奴们向城市逃跑,导致贵族们只能不停地对农奴让步,以稳定局面。”
“而城市们也厌恶贵族们,一次次地尝试侵害城市的自由。”
“而这种矛盾随着一个法案全部爆发出来了。”
老女巫看向格里芬骑士。“你猜是什么法案?”
格里芬骑士一脸疑惑。“有发布过让贵族们生气的法案吗?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们莫洛男爵领以前就没靠农产品赚太多的钱。“老女巫冷笑道:“所以你当然不知道,可安布罗斯大部分贵族都是男爵们,这些东境的男爵领地们的最大财富来源就是卖谷物。”
“所以,一个【谷物减价法案】让安布罗斯的矛盾全部出现了。”
伊维塔问道:“谷物减价法案?一个国家真的会用法律的手段,强迫自己国家里的谷物价格降价吗?这是谁的主意?”
“是谁让大子爵这么干的?”
炉石大女巫有点尴尬。“主意是来自安布罗斯的资本们。”
“当时安布罗斯有一段时间的谷物价格太高,导致出现局部贫困地区的灾荒,饿死了很多独立的工坊学徒、小工坊手艺人和独立的小商人。”
“贵族们宁愿让粮食腐烂,或者是高价出口,也绝对不会卖给贫困的城镇地区。”
“安布罗斯的城市资本们,为了得到充足的劳动力,就站在穷人那边对贵族们施压,要降低谷价。”
“然而,城市资本们很快发现,降低谷价以后,也降低了他们的用人成本。”
“接着,就是不停地尝试降低谷物价格。”
“他们还花钱说服了我的爱徒,让我的爱徒整日在大子爵旁边吹枕头风。”
“结果谷物价格从原本的1蒲式耳6.5便士,降低到了现在1蒲式耳2.9便士。”
“然后,就是大子爵神秘死亡,我的爱徒被诬陷为是杀死大子爵的女巫,这都是可耻的污蔑啊。”
格里芬骑士听得是头头是道。
原来这个国家的冲突,竟是因为一个法案的颁布。
伊维塔怀疑地看向老女巫。“你相信你徒弟吗?你确定你徒弟在信件里,说的都是真的吗?”
本来还在假装悲愤的老女巫,顿时严肃了起来,认真地思考了以后,对伊维塔果断地说:“我不相信,我怀疑她至少有一部分说谎了。”
“……”格里芬骑士。
格里芬骑士一直以为老女巫和她的徒弟,感情很好,否则也不会整天挂在嘴上,整天和伊维塔大人说起她的徒弟。
没想到,这么好的感情,居然也换不回来相信啊。
伊维塔一点也不意外老女巫的回答,她要是能相信别人,那才有鬼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贵族和城市议会好好谈谈,事情就能立刻解决,但偏偏是这一点才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城市资本要让谷物降价,可是谷贱伤农,谷物降价太多,就是贵族们的庄园赚不到钱了。”
“而贵族们要让谷物升价,可是谷贵伤工人,谷物价格太高,就是大片局部的饥荒。”
“偏偏这个时候,大子爵还神秘死亡。无论死亡的真相是什么样,双方长久积累下来的矛盾,都要爆发出来了。”
伊维塔心下一沉,最可怕的是,森林之们还激化了矛盾。
他记得那个森林大公临死前,用祭司的预言体系,诅咒了安布罗斯盆地的所有农田。
很快,安布罗斯的谷物法案冲突,会随着灾荒而变得更加激烈。
这也是他之前,为什么不打算让莫洛男爵领,经营农产品的一个重大原因。
伊维塔看向格里芬骑士,“就格里芬你来看,我们应该选择哪一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