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不想多说跟规则之力有关的事，他知道的不多，言多必失。

他的时间大多数都花在后宅里，虽然偶尔也会跟苏锦婳一起翻阅书籍，却还达不到用功刻苦的地步，连半桶水都算不上。

只是大概知道，规则之力的形成，要么就是千百世的积累；要么就是从万事万物的规律当中感悟。

比如，最璀璨夺目的皇朝体系规则，便是千百世的积累，历朝历代沿用，便形成了规则；

比如，抢夺祥瑞金龟的那个青年人，只有五阶实力，却掌握了一种奇怪规则，他拍手，其他人便得原地踏步，他应是从某事某物当中偶尔感悟出来的规则；

规则之力，跟本身的实力无关。

实力弱的人，遇到了机缘，感悟到了，便掌握了规则；

实力强的人，没遇到机缘，没感悟到，即便实力再强也没有规则。

所以说，打伤晋南王、除妖司司正、郑同的那些掌握规则的人，也不一定实力比他们强，可能只是规则厉害。

宜贵妃道，“哀家记得，方外盟第二次袭击皇城的时候，那个穿阴阳道袍的老者跟哀家说过一些话，他说有些家族和宗门隐世不出、冷眼旁观天下事、坐看一个个皇朝更迭，实力和底蕴深不可测，当时哀家以为他在说大话，没当一回事，如今看来，确实有这么一些隐世家族和宗门的存在。”

白煜皱眉，“太后的意思是，这些隐世家族和宗门的人出手，保住了阴阳门、先天罡气门这些方外盟的门派？”

宜贵妃神情凝重，“方外盟几位十一二阶的祖师和一些实力十阶巅峰的高层，已经被哀家和你联手诛灭，哀家想不出世上还有谁能伤到晋南王、周天正、郑同等人，只有这些隐世家族和宗门，才能这个实力；也只有这些隐世家族和宗门才能教出一些掌握规则的人。”

白煜疑惑，“他们为何要帮阴阳门、先天罡气门这些方外盟的门派？”

宜贵妃道，“这就难说了，可能阴阳门、先天罡气门对他们有利用的价值，也可能阴阳门、先天罡气门本就是属于他们的道统传承呢？”

白煜感觉棘手，“若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

宜贵妃美眸看了看他，真的很无言了，“哀家召你来议事，本以为你能想出什么好法子，结果却反倒问起哀家来了。”

白煜拱手，“微臣愚钝。”

宜贵妃沉吟了良久，“十一阶晋南王、十阶巅峰周天正、十阶郑同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哀家数遍皇朝，也只有哀家和你亲自出手了，可是，在没有摸清这些隐世家族和宗门的实力之前，却不好贸然出手；而且哀家和你还得镇守皇城，不能离开，若是方外盟趁着哀家和你不在皇城，反扑回来，大肆杀戮勋贵们和大臣们的家眷女眷，又得出大事。”

在没有弄清这些隐世家族和宗门的实力之前，白煜可不想以身犯险，连忙道，“太后思虑的周全，太后和微臣确实不能随意离开皇城。”

他心念转动，想出了一个点子，“要不，让月尊为先锋去试探一下这些隐世家族和宗门的实力”

宜贵妃美眸一瞪，随之沉思了片刻，“仔细想想，也有点道理”

见她意动了白煜更是极力鼓吹，“月尊，号称世外称尊，那些隐世家族和宗门，也属于世外的范围，由他出手试探，最为合适。随着上灵大幅度到来，又过了五年时间，月尊的修为更加深不可测，他享受了皇朝供养的修炼资粮，也应当出力了。”

宜贵妃又考虑了片刻，便有了决定。

她写了一道密旨，交给传旨太监，送去月尊的山门。

白煜问起，“晋南王、司正和郑同等人的伤势如何？”

宜贵妃道，“那些隐世家族和宗门的人，似乎手下留情了，晋南王虽然伤的重却没有性命之忧，在地方上修养，暂时还是瞒着，免得苏华氏和锦婳担心，也免得朝野震动；司正和郑同等人受伤较轻，不久便会回京。”

白煜放下心来。

出于以前跟五皇子的些许交情，又问起了新帝的情况。

宜贵妃眉头不展，“新帝的失心疯只怕很难好了，躲在皇宫地下的密道里不肯出来，再给他一段时间，若还是如此，即便他是哀家的亲子，哀家也不得不为大乾皇朝的基业考虑，只能从皇室宗亲当中选一位了。”

对于这个，白煜倒是不好发表看法，又闲聊了几句，便是告退。

从皇宫出来，白煜骑了马，正打算回去，却想起了自己那匹火荒马，五年时间过去，也不知如何了。

便调转了方向，往太监管家给的地址寻去。

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找到，这是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院。

白煜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太监，见到白煜，惊喜万分，“王爷终于来了，奴婢叫小安子，按照管家的吩咐，在这里照看兰霜姑娘和火荒马五年了。”

这么高兴，搁这里等着领赏呢白煜进了院子，看见了兰霜的两个贴身丫鬟，估计太监管家给兰霜赎身的时候，顺便给兰霜的两个贴身丫鬟也赎了身，倒是想的周到。

两个贴身丫鬟慌忙蹲万福礼，她们眼睛泛红，目中有泪，小姐和她们苦等了五年，终于等来了金主，她们喜极而泣，虽然知道金主来头很大，却没想到竟是当今的明王，小安子嘴皮子可紧了，一直不肯透露，直到此时，她们方才知晓。

“拜见王爷。”

“小姐等了王爷五年，心情紧张激动，正在屋子里梳妆打扮，还请王爷稍等会儿。”

这两个贴身丫鬟不认得白煜，白煜却对她们的机灵能干有印象，心里有点感慨，想当初在临福县江面上的画舫见到她们的时候也才十五六岁，如今五年多过去，已经二十岁；兰霜原本十八九岁，如今也有二十三四；在大乾皇朝来说，全都是大龄女子了。

她们心里很紧张明王会不会嫌弃小姐，这也很正常，毕竟像明王这样的王爵，想要什么年轻漂亮的女子没有，小姐这年龄着实没什么优势了。

小安子赔笑道，“王爷要不先看看火荒马？”

火荒马是什么玩意白煜道，“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等便是。”

小安子便明白了，王爷主要是来看兰霜的。

没敢让白煜等多久，兰霜便是出来了，五年多，变化说大不大、说不大也大，鹅蛋脸，五官精巧肤白若雪，身穿翠绿烟纱裙，纤腰玉带，行至白煜面前，盈盈地蹲万福礼，“兰霜拜见王爷。”

白煜最喜欢听她的声音，柔柔的、绵绵的，不是那种做作的声音，而是非常自然的嗓音，跟苏锦婳黄莺出谷带点乃味的声音有的一拼。

小安子和两个贴身丫鬟对视了一眼，便是识趣地退了出去，悄悄关了门。

“折茎聊可佩，入室自成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