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快来,快来!”兴奋的尖叫,打破了平静。
赵延年转身看去,只见两个骑士策马飞奔,一边拉弓放箭,一边大喊大叫。
话音未绝,一个骑士中箭,翻身落马。
剩下的骑士却不管不顾,继续追赶,一转眼就进了山谷,看不见了。
赵延年不敢怠慢,立刻踢马追了过去。
仆朋等人也赶了过来,拉开了队形。
赵延年追进山谷,没走几步,就看到另一个骑士也中了箭,躺在路边,一手捂着胸口,一边说道:“在前面,有十几个人,其中一人衣着华丽,应该是大鱼。”
“照顾好自己。”赵延年喊了一声,猛踢战马,骤然加速。
前面有羽箭飞来,直奔赵延年面门。
赵延年看得真切,挥弓磕开,迅速搭箭拉弓,还了一箭。
前面一声闷响,有人落马。
赵延年追了过去,刚转过山坳,便看到了中箭的匈奴人。大概四十多岁,面色灰败,眼圈发黑。帽子掉在地上,露出锃亮的髡头。
他看了赵延年一眼,突然惊叫。“天武士?”
赵延年没理他,纵马冲了过去。
这人已经被他射伤,无足轻重,跟过来的仆朋等人会收拾他。
头顶又有箭羽破风声,赵延年顺势滚落马鞍,脚一沾地,就向一旁扑去,藏身一块大石之后。
“笃笃”两声,有两支箭射在石头上,火星四溅,几乎燎着了赵延年的头发。
这是王庭的精锐卫士,用的都是铁箭簇。
“你们跑不掉啊,投降吧。”赵延年一边喊,一边露出头,打量地形。
又有两支箭射来,一左一右,几乎擦着赵延年的身体。但凡赵延年稍微动一下,就会被射中一箭。
但赵延年看得真切,一动不动。两支箭刚射过去,他就冲出了藏身之地,在奔跑中连射数箭。
对面有人惨叫,接着从藏身之外滚了出来。
仆朋等人也追了过来,迅速通过山谷。有匈奴人企图阻击他们,刚露出头,就被赵延年一箭射杀。
“天武士,你是天武士吗?”有人大喊。
赵延年听着声音有些耳熟,便大声应道:“我就是赵延年,你是谁?快出来投降,我饶你不死。”
“我投降,我投降。”有人从乱石丛中站了起来,高举双手。
赵延年一眼认出,是右贤王的儿子撑犁阿里格希佗,不禁心中大喜。
还真是一条大鱼。
“王子,还有谁?一个一个的出来,放下武器,我保证你的安全。”
“好的,好的。”撑犁阿里格希佗连声答应着,随即催促部下放下武器,并且率先走出了藏身处。
几句争论后,又有十来个匈奴人走了出来,将手里的弓箭、剑、矛扔在地上。
“王子,你先过来。”赵延年拉着弓,保持警惕。
撑犁阿里格希佗走了过来。他脸色苍白,身上有血,走路时摇摇晃晃。
仆朋带着人包围过去,一部分人警戒,一部分人上前收缴武器,又扔出几条弓弦,命令匈奴人互相绑起来。匈奴人也认命了,一一听令,规规矩矩地坐在地上。
王子走到赵延年面前,放下了手,苦笑道:“天武士,没想到你们追这么远。”
“你们跑得也挺快啊。”赵延年放下了弓,伸手拉过撑犁阿里格希佗,一眼看到了他的背后的伤口。箭杆被折断了,还有半截留在身上。
“还有谁?你父王呢?”赵延年掀开撑犁阿里格希佗的羊袄,发现箭矢深入,不禁皱了皱眉。
“他走了。”撑犁阿里格希佗低下了头。“我们跑散了,我的马被射死了,又受了伤,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