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炷香时间后,水承进来替季墨玉加热水,看着季墨玉痛苦的模样,一脸担心的问: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不过是张太医调整了药方,所以一时不适应,很快……唔……”
话未说完,疼痛再次席卷全身,季墨玉疼的忍不住闷哼出声。
水承这下彻底担心了,一边喊着:“奴去找张太医。”一边就往外跑去。
却被季墨玉喊住:“回来!”
水承无奈的折返回来,季墨玉也知此事瞒不住,也就将此事告诉了水承:
“……水承,我现在满身的疤痕,自己都嫌弃自己,而且我听说君后已经在给殿下挑选太女君了,所以……”
“水承,小六走了,我能相信的只有你了,帮帮我,此事不要告诉殿下。”
“可奴看你这样实在太痛苦了啊。”水承一脸心疼的道。
季墨玉却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只要能不被殿下厌弃,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就会过去的。”
“可……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看季墨玉疼的五官扭曲,脸上青筋暴起,水承心中担心更甚。
季墨玉已经没力气回答水承的话了。
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破,他仰着头,竭力忍受着一波又一波愈发强烈的痛楚。
水承急的只能在原地打转,除了不时帮他擦一擦脸上的汗水,半点忙都帮不上。
当两个时辰终于过去,季墨玉已完全瘫在浴桶中,昏了过去。
水承不敢叫人,他知道霁玉殿包括清泽全是凌昭凤的人,只能小心的将季墨玉从浴桶中抱出来,又费力的将他弄到床上。
而此时,季墨玉全身赤红一片,甚至那些疤痕全都散发着光泽。
水承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反应,也不能贸然出去找张太医问,只能着急的守在季墨玉身边。
第二日清晨,季墨玉醒来,此时他身上的颜色已经恢复正常,有些比较浅淡的伤痕甚至已经消失不见。
手指颤抖的在那些已经重新变的光滑的肌肤上划过,季墨玉高兴的落了泪。
就连胸前被烙铁烙下的痕迹,似乎都看着没有那么狰狞了。
水承端着盥洗之物走了进来,看着季墨玉明显少了许多疤痕的身体,想要道生恭喜。
可想起他昨晚所受的罪,却发现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哭丧着脸了,你应该为我高兴。”
拿起衣裳套在自己身上,季墨玉心情颇好的说道。
水承上前将外衣也套在季墨玉身上,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殿下,真的值吗?”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种话,或许是因为不忍吧。他从小就是奴隶,一直跟在贺文谦身边。
贺文谦对他非打即骂,他知道被打后有多疼,而季墨玉昨晚的表现,可以看出他受的疼比他每次挨打都还要疼。
除了母父,在这东宫中,只有季墨玉曾经向他伸出过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