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笑了一笑,对着耶律利说道:“韩兄不必如此,商人远离家乡。沟通南北,互通有无,平抑商品价格,实在功德无量。某倒是觉得这世上不管农民还是商人,都只是为了生存而已。没有高低之分,没有对错的说法。”
商人本来就不是耶律利的真实身份,周晨说的这些话,对他其实也没有什么触动,但是毕竟刚刚编完了瞎话,人家说话安慰自己,也不能没有表示。
只能勉强装作感动的使劲儿点头,一个劲儿的感叹。他对商人的印象,其实也没有什么。只觉得是无可无不可的东西。自己身为北盟的贵人,对这行商的道道实在也不很了解。他假说不愿参加家族里经商的事情,其实也是有这样的一番考量。
只听到周晨又说道:“韩兄家在北方,就一定多有北方物产运到南方,这价格陡增10倍有余。将南面货品又运回北面,这价格又是增10倍不止。这10倍的10倍,便是百倍的利润。虽然都知行路途艰险,能坐下来的没有几人。可这利润就是与风险相伴。”
他说了这话,却又好像是意有所指。只听着周晨又道:“只是不知道韩兄家里做生意,是否与北盟有来往?”
耶律利的家哪里是与北盟有来往,他家就是北盟!只是毕竟之前说辞在那,也只能连忙解释道:“韩家不敢有违朝廷法令,与北盟的来确实在从未有过。”
那张齐贤在旁边听得入神,利润就是与风险相伴这话,他实在是觉得精辟。稍一改变就可到处运用。小到人生小事与国家大事之上,没有不可套用的。暗道:“此子如此得圣上之心思,果然还是有些才华。”
周晨点头接着对张齐贤说道:“大人,我确实觉得,朝廷应该开放市口与北盟进行交易。左右边境老百姓的生活苦困苦,朝廷也需要北方的牛羊。北方也需要南方的茶砖。眼下这些东西,实在关系到百姓民生,互通有无我想还是必要的。”
他说的这一番话,恰巧挠到了耶律利的心坎儿里。北方生活苦困,不比南方。可耕之田甚少,多以牛羊为食,缺少绿色蔬菜的摄入,就容易得一些奇奇怪怪的毛病。
所以总是离不开南边的茶叶,而南边这些年来,封锁与北盟的交易,北盟也只靠着走私获得小部分补给。大部分的只能采取军事行动来获得。
只是这军队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即使是常胜将军,也不能够保证百战百胜。若是一仗败了,便是拿人命在开玩笑。想想族中的勇士,喂了一包盐,为了一块茶砖,就能舍下生命,冒着生命危险去袭击南朝的雄关大城。他们也不想的。
这南边坐拥花花江山,北朝不能取而代之。这些年来虽然军事上总的态势是压着南朝在打,可实际上却又不能取得什么决定性的大胜。双方只能僵持,这么下来也实在不是个办法。
这些年来,朝里面大多数也熄了入主中原的心思。而注意力就也放在了别的地方。通商,一直是北盟一些势力所希望促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