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仔细的看了看这份长长的书信，良久悠悠道，“朕果然错了，悔不听太后之言，这高遵裕果然不堪大任，可惜了那些忠勇的将士，朕愧对他们。”言毕长叹了一口气，“三千破三万，冲阵破西夏铁鹞子，破阵杀将，这曹小强的来历，”说到这里，赵顼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向皇后后说道，“真是山上下来的？”

王三宝低下头，没敢直接回话，“但说无妨，皇后，是有分寸的。”赵顼拉着向皇后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后说道。

“陛下，臣等没有十足把握确定，但是，派去刘家寨那边的皇城司密探详细探查了这曹小强出身来历。他的来历不可知，刘家寨的绝口不提他的来历，只说他是教书先生，但是我们调查，在之前刘家寨附近绝无此人，搜遍刘家寨附近所有山脉，也无任何痕迹可证明他的出处。我们偷出了刘家寨他们秘制的弩箭，是曹小强指导他们制造的，后来李三德又偷偷试探过和检查过他们用过的弓弩，那弩箭有明显的秦的风格，比之当前禁军用得弩箭厉害的多。而且，”王三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抬头小心看了看赵顼和向太后的脸色。

“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说什么。”赵顼有些不耐烦的呵斥道。

王三宝立马咽了口口水道，“李三德，确定，曹小强冲阵时，他的三百铁骑，用的是兵家秘术，兵形势。”

赵顼愣了一会，“兵形势？”原本相对轻松语气，陡然拔高，“兵形势？项王的兵形势？”

王三德肯定的点点头，“刘昌祚和折克文两位大人，都暗中确定了这事。”

赵顼的脸色开始变化，很复杂，良久喃喃自语道，“自太祖杯酒释兵权后，世上再无山门弟子下山出世入朝，这番有山门弟子下山，不知道是好是坏啊，难道又要天下有变？”赵顼随即回过来神来，“有没有确定他是哪一流派的？”

“据说，他自称是杂家的传人。”

“嗯？会兵形势，居然不是兵家传人？而自称是杂家吗？吕不韦的那一派吗？”赵顼脸色阴沉不定。相对于普通人，身为帝王，赵顼知道太多普通人不知道的东西，也知道隐藏在史书后面的秘密。

想了一阵，赵顼突然一笑，原本因为五路伐夏不顺而烦躁的心情，突然觉得气顺了，“这是好事，三宝，记得保密，曹小强是山门弟子的秘密，还有他会兵形势秘术的消息，能瞒多久是多久。好了，朕乏了，你下去吧。”说完，自五路伐夏以来，睡眠不好，积累的困意，在这一刻随着心神放松，一起涌了上来，赵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王三宝立马告退，小心翼翼的退出寝宫，而赵顼也没多说话，拉着向皇后就熄灯安寝。向皇后看着赵顼一会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一改之前焦虑，睡眠浅，夜里无端惊醒的样子。

“山门弟子，兵形势，杂家，吕不韦。”这几个词在向皇后脑海不停闪过，身为皇后，出身宰相之家，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虽然身为女子，所知没有那么全面，但是因为所处的身份和地位到也知道这几个词所代表的部分意义，只是没想到，居然可以让原本焦虑的赵顼放松下心情，安然入睡，这是自从伐夏之战不顺以来，难得的情况，难道这曹小强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处？比之那些东华门外唱门的才俊要厉害的多？这跟以前家里教给她的学识不一样啊，向皇后一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