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毒,可以用各种方式逃过,可是刀尖在身上、扎出几十几百个窟窿,人总是会死的吧?
不管他的心脏是长在左边、右边还是屁股上、脑袋上,大不了就去把人五马分尸,那种……总是可以死的吧?
她要的不是这些。
魏嬿婉知道,自己要的不是这些,她不是为了来这儿尽情泄愤的。
自从看到了自己的脸,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她早就在盘算着更多更多的东西了。
她想要的……远不仅仅于此……
不仅仅是书里的、剧里的卫嬿婉想要的一切、想要的高位。
她想要的那个天梯,会通向更远的地方、通向更光明的地方,绝对不仅仅只是现在、只是眼前这个最高的地方。
魏嬿婉定定的看着高台上的菩萨,面无表情的与祂对视着。
多希望祂们能够听到自己的话语,多希望漫天的神佛能够听到自己的话。
天渐渐的黑了……
咸福宫里的灯烛也被点上了,魏嬿婉已经不知道自己在佛龛前枯坐了多久,她仿佛已经将所有的话,一遍又一遍的话给高堂上的神佛听。
她在思考着、烦恼着、一步一步的推演着。
堪堪的吃了一些东西之后,魏嬿婉还是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去,她仿佛是在佛堂当中待了一百年、一千年,等待着、枯坐着、仿佛已经化成了盘根错节的古树。
晚上的夜幕慢慢的降临,紫禁城那阴沉的天,到了夜晚居然没有一丝的放松,厚厚的云层堆积着,隐隐约约似乎还能见到白光闪过。
现在是冬日,难不成还会下雨吗?
似乎有一闪的白光,响彻了整个紫禁城。
仿佛是雷雨的前兆。
魏嬿婉身后那通过窗内照进来的光,和佛龛前的烛光,隐隐绰绰的交换着,一阵暖、一阵寒。
明明暗暗的,将她交错成几个不同的人。
好似这个时候,她才是那高高在上的佛,平静、无悲、无喜,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端坐在那,不知在思考什么。面上的……是怜悯、还是可惜。
谁都说不清楚。
天光中有一阵炸雷声响起,寒夜再次如同白昼。
只是一瞬的时间,魏嬿婉似乎听到了咸福宫正殿的吵闹。
方才给魏嬿婉指路送过吃食的宫女含玉有些急的跑到门口来,正好看到了坐在那明间等待的春蝉、澜翠和王蟾三人。
魏嬿婉在佛堂里紧闭了双眼……
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会有什么要发生了……
“不好了,皇贵妃娘娘……”
含玉的声音隔得那样的近,就只是隔着两间屋子,窗外头和明间里传来时而飘飘忽忽的声音,回荡在魏嬿婉的身边。
却好像又离得那样的远,就像是从高不可测的山上、从那厚厚的云层里,一阵一阵的飘到她的耳边。
风声凛冽着,魏嬿婉似乎感受到了雷雨已经降下,只不过再睁眼,却还是只是一道雷后又重归于黑暗的紫禁城。
“皇贵妃娘娘出血了,太医一直在救治!!”
春婵连忙问她:“什么出血了?”
“就是之前叶太医说的,皇贵妃娘娘脑部出血了!!”
魏嬿婉如今好像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