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娉婷劝道:“你也说她做事犹豫不果断了,若是你贸然帮她做了主,日后她后悔了怎么办?你还能赔她一个孩子吗?你还没到做母亲的时候,你哪里知道一个小生命孕育在腹中的感觉?即便是书意性子刚强,做事果断,也抵挡不住母亲的天性!”
梓婋一时语结,她知道沈娉婷的往事,故而对沈娉婷的话她无法反驳。小煜就是一个她无法理解的例子。明知道小煜的血脉是遭世人唾弃的,可是沈娉婷还是选择生下了他,难道母爱能摈弃一切吗?梓婋说不出辩驳的话,她怕一出口就狠狠地伤了沈娉婷的心;但是同样,她实在是无法认同沈娉婷的观点,毕竟书意腹中的孩子是书意在被强迫后有的,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书意遭受不公和痛苦的证明。为什么要把一个苦果含在嘴里,捧在手中呢?书意,她值得更好的人生啊!
梓婋瞪大了眼睛看着沈娉婷,她努力克制着怒火和不满,伤人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过了一会儿,她泄了气,带着颓败的神情道:“姐姐,在这个方面,我们分歧很大,还是不做讨论了。现在书语回来了,书语是书意的同胞姐姐,且看她们姐妹两个怎么商量吧!”说完,就转身进门。
沈娉婷无奈地摇摇头,跟在她的后面,知趣地不再继续谈书意的事。路行一半,沈娉婷见她要回屋,就立马开口提醒道:“王爷快回来了。让你做的醒酒汤可别忘了!”
梓婋顿住脚,一拍脑袋,立马转身去了厨房。
刘氏的马车上,刘氏、梓嫱、梅姑相对而坐。
刘氏一改刚才的欢喜,忧心忡忡地道:“阿婋和楚王这不明不白的,实在令人担心。”
梓嫱倒是看得很开:“娘,你担心什么?我看楚王对姐姐很好,帮助良多。他们一个身份高贵,一个能力卓越,我觉得很是相配啊!即便二人在一起了,也是一对佳偶。你难道是担心姐姐的身份配不上王爷的地位吗?”
刘氏拍拍梓嫱的手道:“两人地位,天差地别,自然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无媒苟合,那是要浸猪笼的呀!”
梓嫱不可置信:“姐姐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娘,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吧!姐姐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毫无好处的事?”
梅姑道:“大姑娘心智坚强,即便于楚王有意,也不会作出落人口舌之事。男女相悦,比平时更加亲厚些,也是寻常。只要不外传,那就没大事。”
刘氏还是不放心:“那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他是王爷,日后娶妻,定然是官宦世家,或者是书香门第。我们言府到底是一介商户,如何能做王府的正妻?阿婋的性子,也断然不可能做侧室。吃苦吃亏的还是我们阿婋啊!”
梓嫱安抚道:“娘,你就歇歇劲吧!你担心完我,又忧心娀姐姐,现在又为阿婋姐姐发起愁来。娘,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不要过于操心了。阿婋姐姐生意做这么大,有勇有谋,她能不知道你担心的这些问题吗?刚才醒酒汤的事,姐姐没有避讳我们就答应了调制,相当于就是默认的状态,说明她心里是有分寸的。我们还是不要插嘴插手了吧。咱们好好的给爷爷准备寿宴,也是在帮助姐姐在言府站稳脚根出一份力。旁的,我们也力所不及,就不要自寻烦恼了。”
刘氏在梓嫱和梅姑的劝说下,一个忐忑的心,渐渐平稳下来。她能力有限,但又想保全所有人,内心的煎熬和压力不可谓不大。梓嫱看着母亲的神色,知道她和梅姑的话,已然是被她听进去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消化,于是就不再开口多言。
马车在街上慢悠悠地行驶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和咕噜咕噜的车辙声传的很远,渐渐地消散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