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妄言,母亲乃先帝亲封的县主,元庆大长公主最喜爱的外孙女,怎么能跟一个没落的皇商折腰?”
“就是,这事要是让列祖列宗知道了,在天之灵如何能安!快快绝了这个想法,莫要再提!”
耿茂当即驳道:“大哥,你这话可真是偏到大西北去了。我就拢共说了一句,你喋喋不休的说了这么多。二哥和三哥还围攻起我们父子来了。我说的话里,是哪个字挑动了大哥你那根敏感的神经了?动不动就抬出爵位来说事,有意思吗?是生怕谁抢了你似的,一次次的挂在嘴边。刚才伟儿说了,龚府的背后是楚王,楚王又连带着太子,怎么是息烽男爵的身份在太子王爷的面前有分量,还是元庆大长公主外孙女的身份有分量?你自己动脑子稍微想想就知道了......”
“都给我闭嘴!”耿老太太猛地一拍桌子,截断了耿茂的话,呵斥声有多高昂,就代表了她内心有多光火,“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竟然在这里给我窝里斗,都想耿氏早点败光了是不是?”
老太太一发威,在场的五个人都瞬间噤声,垂首不语。
老太太愤怒不已,盯着下面站着的四个儿子和一个孙子,心绪沸腾:兄弟阋墙,长弱幼强,不是长久之兆,如今我还活着,就能当着我的面不顾体面地闹了起来,要是万一哪天我死了呢?耿家的分崩离析不近在眼前吗?天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出如此不中用的三个儿子呢?
老太太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阿弥陀佛,面上的怒气也渐渐散去。这个时候愤怒是没用任何用处的。她心下也知道老四和耿天伟说的都是正理,太子监国数十年,等于是常务副皇帝,且位置稳固,没有意外就是下一任皇帝。楚王向来都是太子的左膀右臂,得罪龚府,等于得罪楚王。一个新贵,一个男爵,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老太太轻咳一声道:“老四,你去我的私库里将公主留给我的那尊琉璃镶宝青花缠枝方樽取出来,明日一早,你随我去龚府。”
“娘!”耿盛闻言急的上前一步,意图阻拦,“方樽价值连城,如何能随便送出?龚府虽然势大,但还配不上公主赏赐。”
耿茂当即冷笑一声:“大哥,这是母亲的私产,母亲都这么大方了,你着什么急?都是为了耿府的未来,你莫要眼光短浅了。”
耿盛恼怒不已:“我和娘在说话,要你插嘴!?方樽是母亲私产,但也是耿府财产,事关耿府,我爵位在身,不能说话吗?”
耿天伟插嘴道:“祖母,还是不要动用你的私库吧!你的东西都是皇家御赐之物,随便拿出来送人,恐被言官指摘,虽然我们家也没有官职在身,但总归还是谨慎点。不如这样,我听说龚大太太信佛,不如把公库里的那尊白玉观音送给龚府吧,加上祖母的亲自出面,龚府怎么着也得给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