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不管你们!”言仲正皱眉道。
刘氏大声回道:“十三年前,你管过大房一家吗?”语气尖锐,含着不满和怨愤。
言仲正顿时愣住,刘氏继续道:“公爹若是心里真的有我们三房,何必等到我装神弄鬼才知晓嫱儿的婚事?二房卖女求荣不成,现在想用我的嫱儿去换耿家的好生意。公爹,你看得出我在祠堂设局,你当真一点都不知道二房图谋我的嫱儿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管?”
言仲正讷讷无言,不知道如何回驳。十三年前的事,他也有他的无奈,虎毒不食子,他愿意看着老大一家人亡人散吗?那是没办法,没办法啊!当年言钦修的事,若真的仅仅只是贪墨公中钱款,也就罢了,左不过是左口袋的银子倒到了右口袋。言钦修即便真的贪墨,他也是言氏的嫡长子,肉烂在锅里,还是姓言。若不是有外部势力强硬介入,他哪里舍得将嫡长子一房全部舍了来保全整个言氏呢?
只是这部分的原因不能说,说出来就是祸。这么多年过去了,言仲正因为没能保全大房一家,而自我谴责,退居后宅,过着隐居般的生活,不问世事。用躲避来麻醉自己,用避世来安抚自己,其实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念再多的佛也解不了内心的罪恶感;抄再多的经书,也涤荡不了心中的愧疚。
言仲正此时也双目微红,看着刘氏。刘氏继续道:“公爹,你知道吗?二房已经和耿家谈妥了,以西北茶马线三成的利润来求娶梓嫱。三成,哈哈哈,这是多看重我的嫱儿啊。他二房怎么不把梓娀嫁过去?耿家死了两任儿媳妇,当外人不知道吗?耿天伟就是个虐待狂,家暴狂,我的嫱儿嫁过去,焉能活命?”
言仲正安抚道:“老三媳妇,其他话不要多说了,过去的就过去吧。嫱儿的婚事,你放心,我自会做主。月山,你去叫老二夫妻过来,嫱儿的婚事,由不得他们私自做主。”
言月山上前一步回道:“回老太爷,二老爷和二太太前后脚出去了。目前还未回来。”
“出去了?去哪儿了?派人去叫!”言仲正此刻恨不得立刻见到老二夫妻,好好的骂上一顿。
刘氏冷笑一声道:“不必了。二老爷和二太太正在打杀阿婋呢!”
“你说什么?!”言仲正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以为自己听错了,“哪个阿婋?你在说谁?”
刘氏仰头看向言仲正,认真又严肃:“阿婋,言梓婋,言钦修和王素笛的女儿,言梓婋!你的嫡长孙女。两个时辰前被我们家的二老爷抓走了,二太太赶去助阵了。”
言仲正一时头晕目眩,身心摇晃,呼吸急促。言月山看他状态不对,赶紧上前半搂住喊道:“老太爷,老太爷,你撑住,撑住!”
言仲正扯着言月山的袖子道:“快!快,备车,带我去找,去找......”
言月山知道言仲正要说什么,急忙接话道:“太爷,你别急,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二老爷,也不是那般冷血无情的人,不会真的杀了大小姐的。你放心!”
“不,不,我不放心,我不放心,去找,我要去找!”言仲正摇着头,情绪激动异常。
言月山强行将言仲正搂住,转头对刘氏道:“三夫人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老太爷急不得,你赶紧让人去请大夫去。”
刘氏见老爷子这般,心中也惊跳不已,就怕老爷子一时激动出大事。要是老爷子死了,二房再扣一个气死公爹的帽子下来,她们母女两个如何吃得消,到时候任打任杀,都在二房嘴里,她们三房岂不是死路一条?刘氏不敢耽误,赶紧起身出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