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轶探究的目光中,梓婋继续道:“你是皇族,我是商贾。我们之间相隔的岂止是身份,还有世俗的条条框框。当今天子多次北伐,朝廷军费开支,一日万两都是不够的,哪里来的钱呢?天下行商坐贾的多了去了,但是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也就这么几个。当年太祖时期,一个沈万三就能抵几个国库了,如今过了几十年,中原太平已久,出现的大商人只有比沈万三更有钱,朝廷能不眼馋心热吗?”
在楚轶渐渐阴沉的面色中,梓婋不怕死地继续道:“江南岑氏,江北言氏。两大商人,财富数不胜数。想要吃下,又怕没有正当理由,于是你就南下而来。让我猜猜,你已经是在江南调查过岑氏了吧?岑氏这几年虽然内斗严重,但是我沈姐姐坐镇的时候,岑氏的生意坚固如铁桶,且我义父成名已久,早就在十几年前布局,开始着手洗白家底,让岑氏的生意当下无可指摘;
江北言氏,虽然言铿修一房独大,可是他的生意并不全完是白的。茶叶、盐巴、铁矿、火药,这些官府每年都有定数发放引票给各大商人,商人凭引票做这些生意买卖,不过数量有限,都是小打小闹。偏偏言氏每年出货庞大,引票来路不明。怕是朝廷早就注意到言氏的不正常了吧?”
梓婋说完就靠近楚轶,盯着他的双眼道:“殿下,不要再和民女玩暧昧游戏了。费时费力,成效还不明显。你派出去的人,去调查我的往事,相比现在的我在你面前是没有一点秘密可言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结成联盟吧!我要言氏消失,你要言氏的财富。咱们互相帮助,各取所需。等到事情了结,我还做我的生意,你仍做你的王爷。如何?”
楚轶捏着梓婋的下巴,双目微眯,似乎想要看透眼前这个丫头。一般的女孩,若是得到他一个王爷的如此对待,早就沦陷在他刻意制造的温情中了。可偏偏梓婋,心里明明看透了他的意图,却还冷眼旁观着他,出了这么多力,花了这么多心思,直到现在才点破说清楚。这让楚轶内心有一股深深的挫败感,一种不能掌控全局的无力感。
“丫头,你这话说的,真的太伤我的心了。”楚轶轻轻地晃了晃梓婋的下巴,“在本王眼中,地位身份世俗都不是阻碍......”
“行了行了!还装什么装?”梓婋挥开楚轶的手,似是已经不耐烦地陪着他演深情不易,“不嫌累得慌!我都亮了底子给你看了,你还要玩什么深情戏码?”
楚轶闻言大为恼火,心道这死丫头,怎么就说不听呢?事关尊严,岂容一个女子嘲弄?楚轶一把将梓婋压倒在马车里,梓婋没有准备,惊呼出声,却被楚轶的唇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带着不甘和愤怒,带着无奈和挫败,楚轶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这场唇与唇的角力中。梓婋不断地挣扎着,呜呜的反抗声在外人听来,似乎是娇软的撒娇。
梓婋拔下头上的另一支玉簪就要捅楚轶的背,被有准备的楚轶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地压在马车壁上,双腿再一缠,将梓婋的双脚锁住,这下梓婋就像被捏住了七寸的蛇,动弹不得。
拉锯战还在继续,可渐渐地男女天生的体力差距就显现了,梓婋精疲力竭,终于放弃抵抗。一放弃抵抗,这专注力就不在如何挣扎上了,就不由自主地转移到这场一开始并不美好的接吻中。
慢慢的,氛围开始变了,压倒性的力量开始变的柔和,赌气一般的亲吻开始变得缠绵亲昵,双方在互相对抗中逐渐互相和解,亲密的接触所带来的触感让双方开始享受这次的亲密。
唇齿相触间,楚轶轻轻地喟叹一声:“我如何才能向你证明我的真心呢?”
眼神开始迷离的梓婋听到这一声,双目瞪大但很快又缓缓闭上,心里默默地安慰了自己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马车内的氛围正当甜蜜升温,突然半空中传来一阵啸声,驾车的笑尘脚踩马车扯壁,轻巧的身形半跃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呼啸而来的利箭踢偏了轨道,带着劲风,深深地扎进了路边的树干中。
“戒备!戒备!有刺客!”笑尘高喊出声,旋即随扈的四个锦衣卫快速地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