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吧,等会你再睡一觉,我希望你振作起来,人有了精神也就有了解决问题的能力。”
眼见熙茵要涌出眼泪,我急忙又道:“别忘了晚上咱们要汇集办法,你必须全身心考虑,听我的,好好吃饭。”
“嗯,蛋儿哥哥,我听你的。”
几人吃了饭又各自回到屋里,我给吴姨说中午包水饺,水饺代表家,我想用这个方式告诉大家,即使现在危机重重我们仍是一家人!
雨仍在下,但是却细细密密并不大。
我撑着伞来到大明湖畔,被烟雨覆盖的大明湖泛着沉静,烟波浩渺苍苍茫茫。
“苍苍茫茫在何处,惶惶之心泪满目。”
我强自支撑的心其实早就被击穿,此去不丹,我怎么对得起生我养我的父母?我不知道我在这事件中承担多少罪责,可是我爱林熙茵,我真的好难。
我心底有着怒火,却只能表现悲凉和无奈,我想狂啸——用尽力气。
就是从这棵树中找到了大唐玄宗兵马令牌,老先生给我鞠躬感谢?林熙茵抱着我像个小孩子一样激动的场面历历在目,而今燕子李三留下的旷世珍宝竟然成了术山派自掘坟墓最后的号角,我不知林家父子还能活多久,但显然只有死路一条才能挽救大家。
我把伞狠狠的仍在大明湖中,急速跑了起来。我想发泄,我要让自己累到忘了一切哀愁
衣服早已湿透,我也不知跑了多远,这时兜内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三防手机果然抗用,跑了这么久居然没被水浸透。我打开一看是苏柔来的电话,她说今天是她爸爸的八周年忌日,要我下午让我送她们去公墓林。
我赶紧答应,约好时间后我回到住处。
我来到厨房见吴姨正在包水饺,我忙下手帮忙。
吴姨从来不打听林家的事情,但是她通过我们的表情和低沉的气氛已然知道林家出了大事。
馅子是韭菜肉的,我俩包了很多。
中午饭点,我先把林熙茵叫了起来,然后一起去了堂屋摆好碗筷。
热腾腾的饺子煮熟后被我和熙茵接连端上桌,老先生三人一看是水饺,明白了心意,坐上桌前。
气氛虽然还是压抑,但是大家都吃了一些。
饺子如家。
林振东给我倒了酒,我说一会还有事,不能多喝。
他桀然一笑:“一会让熙茵陪你回趟老家,我们对不住你爸妈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等会我再给你们村里转点钱,就当是对你父母的补偿好吗。”
我忙阻止:“叔叔,我不是回老家,我有其他的事,我们是一家人就什么也别说了”
林熙茵警惕的看着我,她以为我去做危险的举动。
“熙茵,我去看看我姐,不方便带你,你安心等我,别忘了晚上的约定。”
她才放下心来。
城郊的一处公墓林,李秋薇和苏柔跪在一块墓碑前烧着纸钱。
小雨凄厉,细细密密。
她俩的眼泪比这雨水更叫人难受。
苏柔拿出了一份荣誉证书,她说她是市里的文科状元,已经过了北京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她把荣誉证书端端正正的朝向墓碑大哭了起来。
我心里难受,忙看向别处。
李秋薇叫我和苏柔去车里等她,她要单独和苏柔爸爸说会话。
我俩闪到不远处,只见伞落在一旁,而她瘫坐在地上小声说着什么。
不时地有有哭声传来,我的心也碎了。
苏柔靠在我怀里,她的泪水侵湿了我的肩膀,泪合着冰凉的雨水让我的眼前模糊了再模糊。
把两人送回小区时,李秋薇让我再等会,她说要收拾一些东西让我送她去黄河边。
我知道她与亡夫的八年之约将要结束,她要扔掉那些记忆。
我把车直接绕过围挡开到了黄河边,李秋薇流着泪一件一件的把物品扔到了河水中。
浑浊宽阔的河水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扔进去的东西瞬间被卷走。
现在到了雨季,黄河水涨了数倍不止,奔腾呼啸的声音震颤着脚下的泥土。
望着雄壮浩大的河水我的心再也无法被压制,我冲着奔腾远去的黄河狂喊了起来!
声嘶力竭!
不见黄河心不死——术山与林家真的只能死?
“弟弟,你有心事?”
“姐,我没事,我就是触景生情,心里想喊喊。”
李秋薇皱着眉头柔声说道:“不能我走出来了,你却进入了痛苦之中,有什么事给姐说说,姐姐拼命也要帮你。”
这个柔弱却伟大的女人,听了这话夫复何求?
我抓起她的手:“姐,公司要派我去国外负责一个很大的项目,可能短时间回不来。”
“好男儿志在四方,出去就出去吧,姐姐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俩矗立黄河岸边良久良久,她和亡夫道别,而我?我又该对黄河诉说什么?
滚滚黄河东逝水,滔滔江河路渐远,看来我们真的只能离开了。
瞬间,我脑海闪过父母的影像以及大学毕业时喊出理想的情景眼里再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