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茜雅与蔓丽、格珞熙,几乎没有闭一下眼睛。
三个人紧张地试穿参加魔鬼节的服装和面具,把整个脸涂了洗、洗了再涂,总是感觉达不到能把人吓死,或者叫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效果。
直到天微微亮,她们困得几乎闭不上嘴,哈欠连天,眼泪没完没了地冲洗着眼影。
“我就睡五分钟。”蔓丽因为要与威达组成舞伴跳舞,已经兴奋了一夜。此时,感到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刚一倒下就昏睡过去。
格珞熙为自己的恶作剧紧张又害怕,所以,紧跟着蔓丽蜷在一张床上,也打起了瞌睡。
“喂!说好了不许睡觉,我们要早一点儿赶去。”这里面要属茜雅最紧张,也最兴奋了。
从她想出这个好主意以来,就暗中与蔓丽和格珞熙策划好,要狠狠地将威达捉弄一番。
她先出现在威达面前,等到舞会一开始,就悄悄地溜出去与蔓丽换衣服,去找威里跳舞。蔓丽就可以实现她多年的愿望——与威达亲密地待上一会儿。
当然,她十分希望威达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但又怕他发起火来,给自己好看。
而格珞熙呢,她则负责和蔓丽一样,使出百般刁难捉弄威达,叫他出丑。又让他猜不出她们两个谁是真正的茜雅。
当然,两个人都不是。
等到威达发现真相的时候,一定会气疯的,这也就达到了茜雅的目的。
茜雅坐在床边,抚弄着金光闪闪的裙子、迷人的面具,虽然每当想起威达尴尬和气得扭曲的脸,就令她一阵兴奋,想发疯地大笑。
可不知怎么的,她总感到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难过情绪,在搅来搅去。威达那张忧郁的脸,让她感到胸口里压了什么东西,喘不过气。
自从到达卡希拉魔法学校以来,茜雅是崇拜过学习优秀又是王子身份的威达的,可更多的是畏惧。她一直把威达当成一个严师,或者是一个高不可攀的雕像。
直到威里的到来,她才完全改变自己的看法,认为只有威里王子才值得崇拜与喜欢。
虽然威里的魔法实在糟糕,做事总是瞻前顾后。甚至连一只蚂蚁都不敢伤害,更别提威达那种叫人惧怕的威严了。
可她就是喜欢威里这种性格,觉得跟他在一起十分自在,她还觉得威里平时看起来十分温和,可真要遇到危险,他会变得勇猛无敌。茜雅可不认为,这是她的错觉,她从威里的眼神里经常看到这个信息。但威里经常变得莫名其妙,却是她无法捉摸透的。即使这样,她也十分喜欢与威里在一起。而不用像与威达在一起的时候那样拘束,处处怕做错事,惹怒了高贵的王子。尤其是威达这几次,连连让茜雅出丑。
她除了惧怕,心里更多了憎恨,十分厌恶威达像教训一个小孩子一样教训她,霸道地要求她做这做那。更怕威达那种好像柔软又自私的眼神,就好像她也是他口袋里的一样物品,只许他自己支配似的。
茜雅一想到昨天下午在花园里发生的一幕,就感到又气又怕,脸上一阵阵泛红——威达居然看似那么亲密无间地盯着她,又死死地捏着她的肩膀……甚至,连他的鼻息都那么清晰可闻。
但令茜雅猜不透的是,他的语气又为什么那么霸道呢?她收起裙角,向床角里缩了缩,与还在熟睡的小南瓜挤在一起,胡乱地思考着,想理出这些头绪。直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了——
一阵嘈杂声响起,惊醒了睡梦中的三个人。
“开门,开门!”门外传来隔壁房间里,薇笛鬼哭狼嚎的叫喊声。
蔓丽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刚打开门,一个毛茸茸的怪物就冲了进来,把睡眼朦胧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格珞熙吃惊地叫道,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从白色的羽毛里看到薇笛的脑袋。
“赔我的!”薇笛尖叫着,将怀里的东西都扔到地毯上。顿时,整个房间下起了一场羽毛雨。
“说清楚。”蔓丽最讨厌这个跟男生总是温声细语,对女生粗生粗气地大嚷的人。她装起甜妞来,几乎能将所有男生的牙给麻掉。
“小南瓜!”薇笛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脸上涂的脂粉流出了一道道沟壑,简直比鬼还要迷人。
“如果不会说话,就马上给我出去。”格珞熙突然一声尖叫,“糟啦!赶快起来吧,我们可要迟到了。”
她的话令蔓丽与茜雅都紧张起来,顾不得薇笛死去活来地拽着几个人鬼哭狼嚎。直等到三个人都穿好衣服、化好妆、戴好面具,才想起已经快要奄奄一息、满脸绝望的薇笛。
“天哪!你们倒好——我参加魔鬼节的衣服和面具,都被小南瓜毁啦!”她断断续续地抽噎着,让蔓丽和格珞熙忍不住捧腹大笑。
要知道,她们向来和薇笛可是狭路相逢的仇人,从不会让着对方。
见到蔓丽和格珞熙穿着漂亮的裙子,眼睛里尽是嘲笑,薇笛简直要嚎叫起来了。她发疯地抖着做成母鸡模样的白裙子,又满屋子乱翻,要揪出小南瓜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