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詹事究竟犯了什么事儿?”
“你们不知道么?全天下都知道了,昨日那两个过路的客商还说起此事呢。他们说他当众辱骂皇上,说皇上立贤不立长,是取乱之道,是个昏君!”
“哎呀,这还了得,这不是造反么?”
“昨天那两个客商还说,事情闹得不小。代詹事九族和门生、朋友都被抓起来了。”
“我们老爷是他的朋友,难怪也被牵连。”
“我看这次老爷要有大麻烦,刘典师估计也回不来了。”
“我们也该早做打算,总不能在这里等死。”
“是啊,顽仙随时有可能杀过来,我们还是赶紧回关内吧。”
“就回到关内,也没了家了,老爷已经被嘲风卫抓去。进了嘲风卫大牢,就没听说谁能活着出来的。”
“赶紧跑吧!”
“身上一文钱无有,往哪里跑?”
“这里不是有许多粮食,我们拿上些,换成银两,各谋生路吧。”
打定了主意,奴仆们立刻去马厩里牵马、驾车,准备搬粮。
孟清霞听的清楚,叹息道:
“代詹事胆敢说皇上是昏君,我看他是凶多吉少,魏老爷和刘典师受他牵连,估计真的回不来了。”
无心也听到了,这些奴仆打算带着粮食逃命,他当然不答应,一把揪住一个:
“这些是我恩人家的粮食,你们怎么敢乱动?”
奴仆知道奄王府魏公子的厉害,赶紧跪倒:
“公子,您还蒙在谷里。”
“张朝奉见势不妙,早带着银子跑了。”
旁边一人也说:
“公子,这叫做瓜蔓抄,只要和代詹事粘连带故的,都难逃一死。”
“我们身为魏家奴仆,也脱不了干系,捉拿我们的兵马随时可能到,我们不跑就是个死!”
被无心揪住的人又说:
“公子,我们老爷性命都快没了,还要这些粮食做什么?”
“就我们不拿,过后顽仙杀来,也都便宜了他。”
“就顽仙不来,难民也定会抢夺。”
“小的劝您也快拿上一些,回家去吧。”
孟清霞想起张朝奉走时拿的包裹,十分之大,里面肯定不全是银票,当然还有衣物,不由的苦笑道:
“他们所言,或许是真。”
“张朝奉说去抚顺关打点,抚顺关又不远,带一件两件衣物还情有可原,却带那么许多做什么?”
无心没了主意,也就不由的松开了手。
奴仆赶紧跑开,跟着其他人去搬运粮食。
粮铺里不仅粮食多,车马也多。
二十几个奴仆,每人一辆马车,眨眼间各装了整整一车粮食。
装好粮食,先后离去,因为再多也装不下了。
三人望着周围,奴仆拿走的,不过太仓一粟,四面粮仓里仍然有堆积如山的粮食。
而偌大个粮铺里,此时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再无别人。
孟清霞笑道:
“如此说来,这些都是我们的了。”
无心赶紧纠正她:
“霞儿,这不是我们的,是我们恩人的!”
孟清霞无奈的答:
“哥儿,你没听他们说么,恩人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