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杂乱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行为,随着书本里的精神世界稳定了下来。
像是顿时清醒过来了,江时感觉他好像变回了以前那个不会随便跟人生气,善良,正直,情绪稳定的自己。
短暂的清醒让他意识到自己被余北漠囚禁的这段时间里变成了一个这样刻薄,小气巴啦,不依不饶,固执己见,不讲道理小肚鸡肠的人。
江时是不愿自己变成这样的,在独处的时候江时完全不会有这样现象,只有余北漠在场的时候他才会变成这副连他自己都讨厌的样子,说出一些伤人的话,连带着无辜的旁人都要受到无差别的攻击。
虽然每次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发脾气,语气过于强势不耐烦都会第一时间道歉,表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这样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想的。
被他这样子无理由对待的秋姨每次脸上都带着和蔼的笑跟他说不要紧的,她不会生气更加不会嗔怪他,甚至还主动帮他辩解。
说他之所以会这样全然是因为生病了,脾气变大了很正常,她知道他是个好孩子,知道他这种无端的变化自己也无法控制,让他不用为此感到抱歉,只要坚持每天吃药,总会好起来的。
秋姨不怪他就算了,话里话外还都是对他的维护,知道真相的他怎么能不感到内疚呢,就算他吃再多的药都不会好的,甚至更加严重,他害怕自己变成一头没有思想的野兽,做什么事都只看表面,直接伤害到对他好的人。
光是在脑袋里想着,就够江时难过恐惧了的,他不想要这样,但却又深知自己束手无策没有一点可以解决的办法,以往的种种也都在告诉他,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他斗不过任何人,终将会输的一塌糊涂。
江时一下子低落起来,内心的有种失重感在不断敲打着他的心脏,让他对未来没有一个准确的认知,对活着这件事越来越没有期望。
他想为了自己也许也能放弃一些东西的吧,自私一点也没关系的吧。
书是看不下去了的,江时把书合上,心事重重的把头靠在床头的靠背上,侧着头看向窗外的的日落。
周围很安静,没有多余杂乱的人声传出,只有一两句鸟叫的声音时不时的传入他的耳朵,临近夜晚,郊区的温度降了些许,风也吹了起来,树叶的碰撞的声音沙沙作响。
江时陡然生出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存在的错觉,一个人躺在床上默默等死,直到全身的皮肉被分解成只剩下一具白骨,这个世界也就彻底毁灭了。
江时的鼻子忽然酸了一下,很快的他发现自己的脸颊湿了,抬手往上摸了下,知道自己这是哭了,就没再管,任凭这眼泪在他脸上四处流窜,顺着他的下巴滴在被子上。
江时死死的咬住嘴唇,始终没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来,额角因为主人的隐忍而轻微的颤动着。
江时感觉自己好痛,好苦,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一点也不公平!
就在江时要控制不住自己大喊大叫,砸东西的冲动,有人敲响了他卧室的房门。
伴随的保镖小心翼翼的询问:“江先生您醒了吗?饭还要一些时间才能做好,您要不要下楼转转透透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