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有我在呢别害怕(1 / 2)

江时最终还是答应了陪余北漠参加宴会的要求。

江时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想这件事,想的都是要是他不答应陪余北漠一起参加这个宴会,余北漠又会使用什么手段让自己妥协呢。

肯定又是拿郑煊辉来威胁他,或者其他跟他关系好的人。

往好的方向想,也许余北漠突然良心发现,不再伤及无辜的人呢。

那余北漠也有其他的法子让他妥协,江时是这样想的,至于是什么方法江时不清楚,总之一定是让他生不如死就对了。

余北漠总是这样,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然后再跪下来跟他说对不起,解释自己是因为太爱他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些他控制不住的举动,厚颜无耻的请求他的原谅。

这些都是江时想出来的所有顾虑,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不得不答应余北漠。

因为无论怎么挣扎,抗拒,最后得到的结果都一样,到头来累的人是他,总之他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完全没有选择权。

还不如顺着余北漠的意,还能好受一点。

以上并不是江时答应陪余北漠一同前去参加宴会的全部原因,其中的一部分原因是余北漠答应帮他把腿治好。

即使当时江时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心里还是为之动容了,这个条件对他来说真的太诱人了,根本无法拒绝。

江时坐在轮椅上,看着镜子前身穿高定白色西服的自己感到陌生,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很想把它给脱下来,换上平常的衣服。

而余北漠则站在他的身后,身上穿着黑色西服跟他身上穿的是同样的款式,这是余北漠要求设计师为他俩量身定做的‘情侣服’。

江时面对着镜子对上余北漠的视线说:“我不想穿这套衣服,让我换掉好不好?”

江时说这话时声音很软,听着还有点撒娇的意思,江时本人是意识不到的。

余北漠顿时愣了下,江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他这样说过话了,就在不久的几分钟前还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跟他吵架呢。

他哄了好久才把人哄好,现在又不开心,又准备要闹了。

余北漠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要闹好不好,今天这场宴会很重要,也很正式。”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发到了江时那条敏感的神经,又开始大声说话了。

“余北漠!我不要穿这件衣服!好难看,我不喜欢!我不想要陪你去了,我不想出门!”

面对江时突然的情绪失控,余北漠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迹象,只是放在江时肩膀上的双手紧了紧,抿着嘴唇低头看着江时头发上的漩涡。

自从持续给江时吃抗郁的药品,被关在东临的别墅不能外出后,江时的情绪就开始不稳定了,原本没病的人好像真的被他逼成了一个有狂躁症,并伴随着有轻微精神分裂症的精神病人。

特别是江时的腿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下突然动不了之后,江时整个人变得更加暴躁,阴晴不定的,很多时候对他都不会是好的态度。

也很抗拒他的靠近,但余北漠实在做不到远离江时不去靠近他。

江时只有在余北漠用郑煊辉威胁他的时候,才会顺从的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里。

余北漠心里也知道江时对他心生厌恶,并不愿意他的触摸,不喜欢被他抱在怀里。

可偏偏余北漠还非要犯贱故意问江时是不是不喜欢被他这样抱在怀里,江时嘴上说着没有,可身体上僵硬的跟木棍似的身体出卖了他。

但那又怎样,他照做不误,既然已经是一个被人讨厌的恶人,那就不需要再去考虑江时当下的感受了。

余北漠是这样想的,但实际上他所做的事都跟他所想的相反,在自己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每次江时对他发脾气的时候,余北漠虽然表面上显现出的神情恨不得要把江时吃了,嘴巴上说的话也是狠毒得要命,但行为上还是一次次为了江时做出让步。

这些举动对他来说不算是让着江时,他把这些行为都归结为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江时计较太多,毕竟江时变成这样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他,理应接受江时对他发的小脾气。

江时也只对余北漠这样阴晴不定,肆无忌惮的发过脾气,对其他人心平气和得很,只是偶尔会使点小性子。

一直处在情绪紧绷状态下的他大多数时候是意识不到自己说话不当的,少部分时候发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太过生硬和不耐烦,他都会很快就跟对方道歉。

即使对方跟他说自己并不介意,也没有觉得他说出来的话有什么问题后,江时还一直很难过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人,陷入愧疚中走不出来,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喜欢,却又没办法去控制。

余北漠放在江时肩膀上的手,大拇指一直在肩头上滑动,他能感受到江时的身体在发抖。

江时在害怕?

余北漠确定这是江时害怕的信号。

这是他第一次在江时身上感受到的状态,跟江时纠缠了那么久的这段时间里,他感受过江时对他狠狠的恶意,和深深的恐惧,到最后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的恨意。

就单单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他表现过害怕的神情。

余北漠就这样盯着江时的头顶思考了一分钟,突然绕到江时身前,蹲了下来,双手把江时紧握成拳头的手,握在手中,就这样搭在江时的膝盖上,慢慢把他拳头掰开。

他眼睛盯着江时的掌心,揉着江时上边的软肉,叹了口气,难得耐下性子哄江时。

“江江你为什么要害怕呢?有我在呢,我陪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敢欺负你的。”

“没有……我没有害怕。”

江时说话的声音有点抖,想把被余北漠握着的手抽出来,没能成功,又说:“能不能把我的手放开,你手上全是汗。”

听江时这样说,余北漠没一句解释,就把他的手给放开了,然后抬头盯着江时有些泛红的眼睛看。

他无奈笑了下:“到底是谁的手在出汗啊?还说你不害怕,眼睛都红了,很想哭对不对啊?”

说着还伸手想要抚摸一下江时的眼角,但被躲开了,余被漠只是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愣了一下就收回来了,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要是在别的 时间里,余北漠是一定是要把江时的脸给掰正的,但今天情况特殊,江时又紧张害怕得要命,他就多让了江时一点。

经过余北漠这样的提醒,江时才发觉手上有汗的人是他自己。

江时盯着自己的手很久都没说一句话,余北漠没有去催促他,很有耐心的等着江时的回话。

在这期间,有保镖过来提醒余北漠宴会开始的时间,要是再磨蹭下去的话时要迟到的。

余北漠没有回复保镖的话,也没有给出具体能出发的时间,只是挥挥手让保镖离开。

余北漠的态度着实让保镖感到为难,只能硬着头皮又催促了一遍。

余北漠没好气的骂了他几句,好像把在江时身上受到的窝囊气全部发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保镖无奈,对这位大少爷无可奈何,只能退下,给余萧发去短信,告诉他,余北漠可能无法准时到达宴会的现场,可能还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

余萧那边很快就给出了回复,让他等着,不必催促,只要在宴会结束前半个小时到达现场就行。

余北漠身边的保镖全都是余萧派过来‘监视’他的,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背后汇报给余萧,这些余北漠都知道。

但他依旧没有要收敛一点的意思,依旧我行我素没有半点要遮掩的自觉性,做事大胆得很。

余萧也再懒得去管他那些破事,想管也管不动,只要不要过分到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江时身上就好,能分出百分之五十的注意在公司的业务处理上他就已经很满意了。

半晌儿,江时可怜兮兮的声音才从喉咙里发出来。

嘴唇发着颤,话也断断续续的说不完整。

“余北漠…我突然…突然不想把腿治好了,我可…可以不去了吗?”

余北漠叹了口气说:“江江你想清楚了吗?真的不想重新站起来了吗?”

说不想是假的,没有一个正常人是不想站起来走路奔跑的,江时只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心里没底,他不知道等会儿他要面对什么样的人,要是有人突然问他,他是余北漠的什么人,他该怎么回答。

“没事的江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说过有我在你不用害怕的,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好好的,什么都不用做,回来后我立马找人来给你检查,定制治疗方案,相信我好吗?”

余北漠话说得诚恳,慢慢的引诱着江时。

余北漠好话说尽一直哄着江时,硬生生哄了快一个小时。才把人哄好的。

但到了宴会现场的大门口时,江时又发起了脾气,不肯下车,余北漠今天也是脾气好得过分,耐着性子安抚他,在车上磨蹭了半个小时才肯从车上下来。

江时是这样想的,来都来了,为了自己的腿也算是一件很值得的事情,他什么都没有,这种事情威胁不到他,反正到时候丢脸的人只有余北漠。

江时为自己做的心里建设过于单纯,当他本人站在满是贵权的人堆时,他们用满是轻蔑,不屑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因为忌惮余北漠不敢当面大声嚷嚷,转而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着,还时不时笑几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