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以为宋朝乃是文章锦绣之乡,武功一道,早已日渐衰微,心想今日若不显一显颜色,如何能显我东瀛之名。当下左掌向左右连劈,以刀劲封住田重远的闪避之路,跟着右掌斩出,直趋向田重远右肩。这一招是他‘手刀’刀法的精妙之作,存心一刀便要将田重远的右肩卸了下来。
田重远听得场外众人的惊呼吸之声,心中微微冷笑,双手同时运起“迦叶刀”刀劲,出力挥出,同时架开了对方“手刀”这一招,余势未尽,嗤嗤声响,向柳生敦一反击过去。
柳生敦一只觉一股浑厚无比的内劲疾向自己削来,心中一惊,不暇多想,忙出掌以“手刀”发劲挡击。
田重远心中暗笑,这下瞒天过海,灵远寺群僧再高明,也只道是区区在下故伎重演,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那是决计看不出我这形似意非的释门绝技。方才无形刀气相交,可知这东瀛人的刀劲未必及得上我,且先猛攻上一番,再作道理。
霎息之间,“迦叶刀”图谱上记载的刀法一一涌向心头。田重远也不去多想,随机挑选招式使出,双手乱砍,此去彼来,连绵无尽。
柳生敦一大惊,尽力催动内劲相抗,校场上真气纵横,刀劲飞舞,便似有无数迅雷疾风相互冲撞激荡。
斗得一会,柳生敦一只觉得对方内劲越来越强,刀法也是变化莫测,与自己在宋朝武林曾经遇到过的对手大不相同,此时对方出招之似是而非,自己接招之别扭,前所未遇,似乎每一招都是绝招,不给自己喘息之机。柳生敦一心下既惊且佩:“宋朝武林中居然有这样的青年高手,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当真是大开眼界。”
场内二人挥刀对砍。田重远将对方的身法与“风云神功”中的线路相映,很快便摸索出外形看来和对方一模一样的武功,一闪一击,无不相似已极,场下众人这下彻底折服。
田重远乘隙向场外扫了一眼,见到赵明月脸上又是关心,又是骄傲,不由得信心倍增,愈战愈勇。自知若非欲在郡主面前显摆神技,对方早已抵挡不住。
柳生敦一虽极为勇悍,遇强不惧,但时间一久,每与田重远对上一刀,只感到掌缘生疼。
只见田重远大喝一声,双掌交错,手刀连砍,招数都是最简单的当头硬劈,这几刀既快且狠,柳生敦一只觉全身都为对方刀上劲力所胁,连气也喘不过来,只好奋力举手硬架。“嗡嗡”之声连响,刀气相交,柳生敦一手臂麻酸,不由得心中恼羞成怒,一咬牙,拼尽全力双掌自外而内合击。
田重远自觉已深得“迦叶手刀”之奥妙,心道夜长梦多,就玩到这里吧,双掌自上而下,分击两路。不想募地柳生敦一右脚一划,来了记“足刀”。
柳生敦一场下足踏木屐,场上赤裸双足。旁人议论纷纷,田重远自然知道这是他乡的风俗习惯,见怪不怪,绝没想到对方还有这一手。自己“迦叶手刀”刀法再精妙,也无法练到脚上,危急之中不及多想,右足踏出,低低地使出一招“抬拳道”中的下劈,看准来势,将这股劲力塌在地下,衣衫下摆已被割出了一道口子,当真是险到了极处。
便在此时,柳生敦一一声惨叫,肩头已被田重远左手飞出的刀气砍中,血如泉涌。
柳生敦一大叫中双足“足刀”连出。田重远闪身避过,心道反正已是箭在弦上,留情不得,待他一招使老,后力未继之时,“迦叶手刀”又削向其脚腕,只劈得柳生敦一脚骨几断,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婉转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