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叔公。”
少女此刻心愿得遂,赢了一局,瞎子看起来也不怎么脏了,甚至酒味也在接受范围了,嘻嘻一笑甜甜的叫一声,随即俏生生的站到了他身边。
刚站好耳边就响起一个冷哼,然后是瞎子懒洋洋的声音,
“你这小丫头倒是很能演戏,他们若不答应,你准备如何自裁呐?”
少女一愣,知道瞎子在传音给自己,这位师叔公眼瞎心不盲,看来道行确实很深,自己表演的那是天衣无缝,他却一语道破,她知道若再欺瞒,一旦触怒他,恐怕反而不妙。
“多谢师叔公给敏英留了面子,没有揭破,爹爹如今生死未明,孩儿内心实在着急,万望您老不要怪罪。”
瞎子听她此言尚算恳切,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其实她能瞒过爷爷和母亲,全是因为他们眼中满是对她的关爱,乍然一惊一吓早已乱了方寸,失去了基本的判断,瞎子眼瞎却能准确听出她说话的语气破绽,再说一个真正决绝的人,哪会用性命来表演,装过了头那就是假的,识破这种小伎俩不过如此。
“启禀师叔公,孩儿去安排下门口那三位,他们是我的左膀右臂,到时还能派点用的。”
“嗯.....”
许敏英见瞎子答应,马上就与泼姐贺尚黄猴说了几句,让他们去隔壁房间小憩,养精蓄锐,三人依言去了。
瞎子酒足饭饱只在堂中休息,许郡尉和道姑相陪,许敏英也在一旁伏案打盹。
随着时间渐渐临近,两个丫头早在一旁伺候,盔甲弓箭宝剑马匹水壶小食等一应备齐,道姑轻抚着少女的背,忽然泪眼婆娑,少女并不言语,起身往后隔间走,道姑和丫头帮着换了全副盔甲。
贺尚泼姐黄猴早已穿戴整齐在门外牵马等候。
子时渐渐临近,原本有些星光的夜空此刻已漆黑成片,上半夜还能听见些悲戚之音,此刻也悄无声息,被从下午开始惊吓折磨了多时的洛南县百姓,大部分终于进入了梦乡。
许郡尉和道姑内心情不自禁的开始七上八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咬牙忍住。
瞎子深吸口气,手中铜杖轻轻一顿,缓缓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就走到屋外大路上,蓬乱的脑袋抬起,侧扬着使劲一吸鼻子,片刻后他默默颔首。
“行了,师兄定的时辰已到!”
只见他手中铜杖高高举起,奋力落下,如此沉重的铜杖落下,原本应该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但众人并未听见,只感觉有一道强劲的空气环形气浪瞬间激发,层层叠叠不断向外延展,但这是一种感觉,并非视线所见。
瞎子一抬腿,右足落下,一股可见的淡淡金黄色涟漪在地面扩散,这位太白山宗弟子东方长秋惜字如金,只说了两个字,
“跟上!”
眼看着他似乎浮在那道金黄色涟漪之上,人霎那间已飘然而去,许敏英贺尚泼姐黄猴忙不迭的上马,也来不及说句再见,拍马朝着瞎子的背影急追而去,只留下了许家一众老弱妇孺在夜色中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