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此山涧,已行近一座荒僻的小镇,镇内景象不算繁华,但也人群熙攘,潇香牵着马,茫然若失地向前走着,不知此时身在何处,前方又该往何处走,只是移动着沉重的步子。
此时正是商贩们活动的时间,潇香走过一家包子铺,二掌柜的见潇香一身白衣,但依然透着一股不俗的气质,想必定是哪家千金失了亲人正伤心呢,便上前来招呼着,道:“姑娘!饿了吧,进门吃点东西?”
潇香听了这话也觉腹中饥饿难当,正要进去,这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潇香茫然地侧过头来,却在这轻瞥一眼之际,又见五顶斗笠黑巾束面的青衣人,策马奔了过来。
为首那人走近潇香,正欲举鞭策马,眼见潇香却勒住缰绳回身停了下来,身后几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也停住了脚步。
那人停在潇香身边吃惊地望着站在马前的她,潇香背着琵琶,屏风而立,白巾裹着动人的容颜,明眸清黑依旧,不知不觉的一颗泪已经滴在明眸下,她干涩的唇动了一下,发出自己都勉强听见的声音:“为什么?”
斗笠下掩藏不住金韵的惊讶,金韵听着这几个字,心里滚烫,虽在晓峰寨没能遇见潇香,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在此处相见,而金韵在心里无奈地说道:“潇香,我该怎么回答你?”
黑巾只是遮住了他的面孔,却掩不住他的无奈的目光。
潇香望着他的眼睛,嘴唇又抖动了一下,她想说:“我恨你”可又未能发出声音来,因为他毕竟是一柄“无情的刀”。
余光中银白的大刀带着逼人的寒气向她袭来,随即又听一个愤怒的声音呼和道:“是这个女人吗,让我杀了她!”
而潇香不闪不避,任大刀割破她的咽喉,清如水的明眸始终盯着金韵的眼睛,然而大刀却在喉间生生地停住了,只见金韵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滴沥着,潇香嗅着这奇异的血色和他所特有的气味。
“你没有权利杀她!“金韵怒喝着,“任何人都没有!”目光又从拿着大刀的柳飞声转向潇香,继续说道:“她娇弱欲滴,只会弹琵琶……”
“你--”柳飞声气急了,知道定是这个女人让他乱了方寸,真想杀了他,但又无力劝解金韵,只好重重的叹了口气,
又听金韵说道:“我不想失去这个世上唯一令我牵挂的人。”
金韵再一次望着她似水的明眸,又疯狂策马,从潇香身边略过……
金韵望着前方的路,只顾鞭策马儿,马儿跑得飞快,然而眼前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仍是她的影子,那个背着琵琶一身白衣的影子。
鬼冥五刹的名号如同死亡的讯号,见到五人来到这里的人此刻都逃光了,只有她孤零寂寞地站在街上,远方五顶斗笠的影子消失了。
她也站累了,终于闭了一下眼睛深深地低下了头,怎料睁眼之际又见地下的一柄短剑,潇香弯下腰拾了起来。
这剑鞘没有任何装饰点缀,倒是利落得很,她拔了出来,崭新的剑刃上没有一丝划痕,也没有血腥的味道,只是锋利得很,散发着摄人的厉光。
潇香反转剑刃只见上面一行字,潇香细心地看着每个字:晓峰,明眸,琵琶,柔情尽在无情心中。
这是?潇香的心一动,这是他的剑,
又不觉泪滴了出来,这是他的剑,晓峰,琵琶……刀剑无情人也无情吗?
又想到爷爷曾说死士们在执行任务时,都会随身携带一把短剑,在任务失败时辞行所用,那么这个任务只有成功没有失败!他们的目的会是何处?又看了看前方的路:不是自己刚刚走过来的吗?
所以那是--陈家堡!?
五人疾驰之下已经来到所指定的地点,金韵抬眼望去,见先遣队已经按计划处理妥当,本是挺隆重的陈家堡此刻显得萧条静谧了许多。
春风拂过,撩动着陈家堡的陈字大旗,在鸦鸣下无精打采地飘着。
此时陈家堡的院内停放着几具尸体,陈家堡堡主陈望在尸体前踱来踱去,无法安定,忽而站定,思索又是谁能在陈家堡内杀人于无声,来者定不可小觑,“发出去的召集令有没有回应?”
陈望问着身边的武夫们,坐了下来急忙喝了一口茶等着回应。身旁一武夫答道:“回堡主,没有回应。”
陈望心里突然一阵悸动,一连串地问道:“奇怪,讯息发送向来回应得及时,莫非被截断了。”“到底会是谁?”“难道,鬼冥五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