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葛公子可不像你这样嘴毒,他现在……”
“你快去把他叫回来吧,大熊!”
“大熊!我他……哼……”熊大白了周信一眼,气呼呼地向外走去。
那负责膳堂的火头知周信是观中贵客,便陪着笑脸上前问道:“周公子你是贵客,监院吩咐要好生招待你。公子你这边厢房里请,要吃些什么膳食尽管开口!”
周信见葛洪未到,便在熊大坐过的位置坐下。他对火头摇手道:“你先不用忙,待我同伴回来后再做打算。”
“好,好,公子你先用茶。”火头倒上茶水后,便退了下去。
周信见桌上放着一把扇子,左右无事便附庸风雅地摇了起来,然后静坐着等葛洪前来。
片刻后门外传来脚步声,周信以为是葛洪与熊大来了,便赶忙转身去看。
然而一看之下,却见那人是刚才在静室中悔过的羊献容。她当下仍是一身白色男装,眼角红润地低头提着一个朱红色葫芦。
周信见羊献容面带不快,不愿与她发生冲突,便忙拿扇子遮住了脸低下头去。
羊献容并未留意到周信,她见桌前有个空位便直接坐了下来。坐下后两眼呆呆地望着桌面,一言不发。
片刻过后,膳房中一位八字短须的中年道士走了过来,对羊献容微一稽首,笑道:“羊姑娘,今日你来观里了?”
羊献容抬头望了对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片刻后挤出一丝笑意答道:“原来是虚盈道长,信女这厢有礼了。”
“什么道长,我不过是个管仓库的库头罢了。羊姑娘,有好些时日没见令尊大人来观中了?”
“多谢道长关心,家父近日身体有恙,正在府上休养。”
“哦,原来他生病了,怪不得这么久没来观中……”
虚盈道长眼神一转,朝羊献容身上胡乱瞟几眼,然后拈着短须干笑两声,说道:“羊姑娘,有件事情本不该讲,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下。令尊大人因为修炼丹药之故,在我这里支了不少的金银铜汞之物。我一个库头在观中也是人微言轻,账房为此事已经催过我多次,这件事还得羊姑娘告知令尊才是。”
羊献容明白对方催促之意,便赶忙红着脸低声解释道:“多谢道长提醒,信女回去后定当告知家父,不日便将所欠之钱补上。”
“那就好,那就好。羊姑娘,我也就是刚好看到你,顺便多了一嘴提起这事,你可不要多想啊……”虚盈道长又现出一副笑吟吟的和蔼模样,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周信这才明白羊献容刚才为何见了这人慌乱,原来她爹因为炼丹欠了观里的钱。只是冤有头债有主,这库头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别人女儿欠债之事,也当真不够厚道。
他偷眼打量羊献容,但见她蛾眉深蹙,原来清丽雅致的面庞竟现出愁苦之色。
“周公子,饭菜都要凉了,要不你先午食吧!”火头不知何时走上前来,不识时务地向周信询问。
周信见火头站在跟前,只得小声答道:“你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原来是你!”原本静默的羊献容闻声扭头,便一下子看到了周信慌张的面孔。
她那原本愁苦的脸上先是一阵尴尬,继而杏眼圆睁满面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