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因为太上老君转世的释迦牟尼佛法力高强且出身高贵,便纷纷做了他的信徒,对外自称为佛教。因此若论起源头来,这佛教不过是太上老君在胡地所创的道门旁枝罢了,那佛教其实便是咱们道教……”
“佛教便是道教?”李含被这匪夷所思的说法弄得目瞪口呆。
“正是如此!不过那佛教虽然出于我们道教,但跟我们正经八百的道教相比,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毕竟这世上,哪有儿子胜过老子的道理。我们这些道门中人,自然比寺庙里那些秃驴强得多……”青阳道童说得洋洋自得。
李含见青阳道童对老子化胡一说深信不疑,虽然暗自摇头但又不愿与他争辩,便夸赞道:“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青阳道童被李含夸赞后,登时更加神气活现了。
李含不愿与他多谈,便随便找了借口走开。他绕过三官殿前听道的众人向观后走去,待经过天尊殿、三清殿等殿堂后,便来到了日常抄经的藏经阁。
这藏经阁虽然不及其他主殿高大巍峨,但殿中藏着上至黄帝下至当朝的数千卷道藏宝经,是天下道门中人景仰的圣地,不轻易放外人进入。
藏经阁中值守的虚净道长见李含前来,便笑着迎进道:“今日是秋榜开榜之日,李信士不去宫城看榜,怎么却来我这藏经阁中了?”
李含与虚净道长向来交好,入门后便大大咧咧往席上一坐,摇头叹声道:“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哈哈,看来这次你又是榜上无名。”虚净道长捋了下一尺长须,挨着李含在席上坐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这次落榜,说不定是福非祸呢!”
李含苦笑道:“道兄啊,你都连着三年跟我说这句话了,我说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词来劝人啊!你哪怕用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来劝我,我听着心里也更舒服一些!”
虚净哈哈一笑,又劝道:“李信士你可不是刍狗,你是那庙堂之中的琏瑚之器,只是大器晚成些罢了。不过正所谓后其身而身先,你不必与这些先中榜之人争一时之长。”
李含不无揶揄地说道:“依我看啊,道兄你不去做那品评的中正,那真是我大晋朝的一大遗憾!”
“我若做中正,那我第一个将李信士你评为上上之品!不过呢,我还是觉得在这长生观中做道士要自在得多。”虚净不理会李含的揶揄,从袖中拿出卜卦铜钱,对李含邀请道,“李信士,你若心中有疑,不如当下卜上一卦。”
“也行,我今天就请你解上一卦,不过卦金我可是给不起的!”李含左右无事,便接过铜钱握在双掌之中,心中默默祈问前途,片刻后便将铜钱抛在地上。
虚净朝地上一看,李含所抛的正是火地晋卦。他掐指一算后登时喜上心头,对李含贺道:“恭喜李信士,你大运已经来了!”
“我说道兄啊,你就不要说那些善意的谎言来安慰我了。你看我现在这副衰得不能再衰的样子,像是有大运的人吗?”李含听罢连连摇头。
虚净不理会李含诘问,掐着手指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晋者,进也,又是我们大晋朝的国号,说明李兄你的命途即将高进。火地晋卦呈火照大地之象,只是客强主弱,主卦之地只能被动接受客卦之火,因此你的晋升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只能由别人来帮助实现。”
“由别人来帮助我实现?我李含一介穷书生在朝中无亲无故的,又有谁肯来帮助我呢?”李含觉得虚净所言太过不切实际。
虚净从几上拿过狼毫笔,醮满浓墨在纸上写下“晋”字,认真剖析道:“‘晋’字,上亚下日。亚者,次一等也;日者,自然是指当今天子。‘亚日’者,指的是比天子次一等的人。因此你的贵人,多半便是一位王爷!”
“王爷?呵呵,王大爷我倒认识几位,王爷我可是一个都不熟!”李含笑罢,抱着调侃虚净的念头又问道,“京城里王爷不多不少也有几十位,那就再麻烦你这个能掐会算的活神仙再给我算下,到底是哪位王爷哪一天肯来帮我李含,我也好去他王府门口天天守着撞大运!”
虚净一脸严肃地道:“要知具体贵人和时间,那要你再写上两个字让我来测下。”
“这个容易。”李含从虚净手中接过狼毫笔,略思片刻后在纸上写下自己名字“李含”二字,然后笑着把笔递还,“来来来,既然你要测字,那你就从我李含的名字来测下我的前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