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钱,好多好多的钱……”周信脸上堆笑讨好地望着衙役孙八,“不打我,这些钱都送给你们喝酒了。”
孙八忙将手中的竹板放在地上,两只手在周信的身上搜了一通,终于摸到一个镯锦钱袋。
待打开一看后登时两眼放光——这钱袋中全是金子。
孙八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个“贼人”,盘算着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身上有这么多的钱财。
牛二见孙八在周信身上搜得一袋金子,赶忙有样学样地在葛洪身上搜了一通,却是连一文铜钱都没摸到,不由得黑着脸直道晦气。
他对孙八说道:“老孙,你那袋金子可不能自己吞了。要不然让胡大人知道了,咱们谁都别想花!”
孙八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也明白胡内史知道的后果如何,便只得违心地笑道:“牛二你放心好了,我孙八做事从来不吃独食,这袋金子咱兄弟们都是见者有份的。”
牛二等众衙役听罢大喜,齐声欢呼道:“孙八爷大气!”
孙八又道:“按理说我们收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这通板子是不能再打了。只是胡大人万一事后追究起来,又难免要责怪我等办事不力,说不定还要加重责罚。眼下这事,你们说如何是好?”
一名年长衙役笑道:“这个容易。胡大人说要那三十大板,那自然是要打的。只是我们毕竟得了张三的好处,那我们打他的时候就轻上一些走个过场,这不就两全其美了!”
“有道理!”孙八颇为满意,便不顾周信反应如何,高高举起板子轻轻落在周信屁股上。
一下、两下、三下……孙八打板子如同挠痒痒一般,没有伤周信分毫。
牛二照葫芦画瓢,对胡大人没有吩咐要打板子的葛洪也打了三十大板。打完后,一脸的得意。
孙八将周信拉起,说道:“钱收了,事也办了,我们两清了。现在,该把你们送牢里去了。”说罢便与牛二一起,将周信、葛洪二人拖向监牢。
周信与葛洪无可奈何,也只得听之任之。
琅琊国的监牢阴森可怖,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一群群犯人见打开牢门,便齐齐大声喊着冤枉。待周信从面前走过时,更有犯人隔着木栅去拉周信衣服。
孙八拿出水火棍向那犯人打去,喝道:“叫什么叫,都给老子老实点。哪个再敢叫一声,连口水都不给他喝。”
犯人慑于孙八淫威,顿时安静了不少。
孙八将周信带到一间单独牢房前,打开牢门后嘿嘿一笑道:“张三,我孙八爷可是最讲义气的人了。为了不让你在牢里被人欺负,我照顾你给你一间单独的牢房,你可得记住我的好啊!”
周信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只得陪笑道:“那多谢孙八爷了。还请孙八爷在胡大人面前通融一下,待我出狱了一定会厚谢你。”
“好说好说!”孙八皮笑肉不笑地答道,然后一把推周信进去,“张三,你就请便吧。”
周信与葛洪二人先后被推进牢房,然后眼睁睁地望着孙八与牛二将牢门锁上后离去,不由得唏嘘不已。
周信自小锦衣玉食惯了,哪里待过牢房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因此他感觉在这牢里待上一刻都让人难以忍受。
只是当他看到一脸血污的葛洪时不由得心生愧疚,便强颜欢笑着安抚道:“小仙翁啊,真没想到咱哥俩儿还没到洛阳城潇洒快活,竟然先在这琅琊国里坐牢了。这可真是‘龙游琅琊遭虾戏,虎落开阳被狗欺’啊!”
葛洪见周信一味胡诌,当下也无心应他,苦笑一声道:”没想到那胡大人作为一郡父母官,竟是这样一个不辨是非的醉鬼。他听别人几句片面之词便将我们关进大牢,当真是荒唐至极!”
“唉,那姓胡的内史可当真人如其姓,一看就是个贪杯怕老婆的糊涂官。刚才我看他喝得半醉不醒的样子,咱们若在大堂上与他据理力争,多半也是自讨若吃,被他一醉之下判个砍头也说不定……”周信也是一阵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