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一番装腔作势,人如其名地一通“信”口开河道:“既然你们都不知道我真实身份,那你们可要听仔细了。我呀,就是那种奉了上面命令四处走访一下,看下有谁对朝廷心怀不满乱说话的人。然后把那些乱嚼舌头乱说话的人,还有那些说想要给皇上戴绿帽子的人统统抓起来,全部都给关进大牢之中,这辈子都不放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胆颤心惊。
那王璋本是豪横之人,面上也隐隐现出惊恐之色。
这下子,反倒是周信暗暗纳罕了。
一名胆小的汉子立脚不稳,竟然两脚一软坐倒在地,口中兀自战战兢兢地问:“你,你,你难道是广闻司的人?!”
周信见这人如此害怕,料想广闻司必是极为厉害的所在,于是脸上一凛不置可否地反问道:“你说呢?”
此话一出,更加坐实了众人的猜测。那倒在地上之人已是裆中淌尿,传出腥骚的臭味来。
王璋毕竟胆子较大,他心有不甘地问:“你说你是广闻司的人,可有什么证据?我看你这身打扮也不像广闻司的大人。如果你真是广闻司的人,那你身上自然应该有广闻司的令牌。”
周信听到“令牌”一词暗叫糟糕,但他转瞬想到虽然自己没有广闻司的令牌,但他们也未必见过广闻司的令牌。
于是他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物高高举起,大声道:“也罢,我今天就让你开下眼界,让你见识下我们广闻司从不轻易示人的令牌。”
葛洪离周信最近,觑了一眼不由得心中一惊——周信手中举的正是前些日子诸葛太妃与家书一起所托的琅琊王府令牌。葛洪虽然惊惶不安,但见周信对自己挤眉弄眼暗示不要说破,便也只能静观其变。
王璋见这玉牌刻有皇家独有的龙纹,又见周信态度十分豪横,便只能将信将疑认定周信是广闻司人。
于是他马上换了副嘴脸,上前攀着周信的肩膀道:“原来真是广闻司的大人,我们平日里仰慕还来不及,又哪里敢得罪您老呢!”
“把手拿开,我跟你很熟吗?你这只脏手里拿着的玉簪子,可不是你的东西吧!”周信一把将王璋的手推开。
王璋心中不快但也不敢发作,只得向周信递过玉簪,陪笑道:“不知者无罪啊。我们着实不知道这是你的媳妇,这才多有得罪。我这就把尊夫人的簪子原物奉上。”
“谁是他媳妇?你才是他媳妇……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小恶人。”那貌美女子怒气冲冲地想要就此离去,却又恋恋不舍地看着那簪子。
周信倒也不急着将簪子还给那女子。他见王璋想趁机逃走,便继续敲打道:“慢着,遇到不死也伤那位,你先别急着走!我刚才好像听到有谁在说,要跟皇后娘娘怎么来着?你再说一遍,我回去了好跟宫里汇报!”
“大人,我们都是些老实人,哪里敢讲皇后娘娘的坏话,说皇后娘娘坏话的其实是这个人……”王璋无奈说罢,将手指向了王老五。
王老五吓得赶紧跪了下来,筛糠般求饶道:“小人该死,小人嘴贱,小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里乱嚼舌头。只是小人上有八十岁高堂,下有三岁小儿,还请大人您开恩,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得了!”
周信见玉牌起了效果,心中甚是得意便就挥手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然都说嘴贱了,那我得给你治治。这样吧,你就自己给自己掌嘴,一直打到我说停为止。”
那王老五如获大赦,忙不迭自己抽自己耳光,“啪啪”之声不绝于耳,直打得嘴角流血也不敢停下来。
王璋指着王老王道:“既然元凶已经找到,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别啊,你这么着急着走,是老婆要生了还是母猪要产了?你的事还没完呢!”
王璋见周信不肯罢休,不由得怒上心头,嚷道:“怎么了,怎么了!都不关我事了,你还不让我走做什么?真把俺给逼急了,俺可是连自己都敢打!”
周信见王璋又起蛮性,也不想让他狗急跳墙惹事上身,便见好就收道:“既然这事跟你无关,我自然不会拉你去见官。只是你得罪了我媳妇,难道不应该向她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