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也是刚毕业，傻乎乎的，看他们吹得天花乱坠就信了，和他们糊里糊涂签了合同，直到后面我才知道，他们和一个贷款的公司有合作，我们的合同是跟贷款公司签的，借三万块，当场付给我们的公司，我们则是一年后每天还款。”

“那个公司也确实给我们培训了，但是压根不保证工资，培训结束就把我们的简历丢到了网上不管不问，和我们自己投简历没任何区别，哪怕我们找不到工作，没钱，那个贷款公司也还是会找我们催收……”

说到这里，似乎是担心自己这些喋喋不休的话让爱尔琳妮不耐烦，陆欣雨小心地补充道：“我说这些没关系吧？”

“没关系。”

爱尔琳妮摇了摇头：“我可以理解。”

“所以……刚从大学毕业我就欠了好多钱，然后这里借点那里借点，到现在都还欠着一些钱，只能慢慢还。”

“我找到的第一份相对正式的工作实习工资只有两千五，而且实习期足足有三个月，扣去贷款压根就不够房租的，我没办法，到处想办法赚钱，然后就试着去写了小说。”

“那……”

爱尔琳妮试着问道：“按照你的说法，应该是出来工作两年左右开始写书的对吧，到现在应该也写了两三年，你……后悔吗？”

“非要说的话，我其实是从小学五六年级就开始写书的。”

陆欣雨叹了口气：“从小我的爸爸妈妈关系就不好，经常吵架，在我的记忆中他们一吵架就摔东西，我只能躲在屋子里哭，他们吵到最后还会把我从屋子里抓出来，问我，离婚后你要跟爸爸还是妈妈。”

“每当这时候我就只会哭，我说不跟爸爸也不跟妈妈，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再吵了，但是他们不听，每次遇到矛盾也还是吵，摔东西。”

“上了四年级我们开始学习写作文了，我就把想写的内容写到笔记本上，有些是给爸爸妈妈的祝福，有些是写给未来的自己，还有一些是根据想象编的小故事……”

“就这样，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了初中，我试着把一些小说发到了网络上，当时还有读者给我打赏了，让我开心了好久。”

陆欣雨似乎自嘲地笑了一声：“你问我后不后悔，我肯定是不后悔的，只不过我没想到长大后的自己……爸爸妈妈没了，自己一个人也闯不出什么名堂，只能靠着小时候的兴趣爱好谋生。”

“辛苦了。”

爱尔琳妮伸出手，轻轻地将这名少女抱到了怀里。

“话说你这边的电脑应该是联网的吧？”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后，爱尔琳妮松开手：“我可以查点东西吗？”

“是联网的，不联网我怎么发表小说呀。”

陆欣雨有些好奇：“你要查什么内容？”

“大概是一条新闻？”

爱尔琳妮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得到，应该是五年前的新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