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城,以往门庭若市的荀家,现如今冷冷清清,即便有从门前经过的赶路人,也避险似的远离两步,再偏头狠狠啐一口,骂道:“晦气”
荀府内,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斜刺杀进,领头的中年男人穿着大红喜袍,胸口前带着一朵大红花,随着主人家的行动,而上下跳跃。身后一队随从抬着零零散散的木箱,箱子上贴着大红的喜字,落在最后的小厮,抬着一杆印着袁字的红旗。
“荀家还有能喘气的吗?出来迎接你们姑爷来了”
身穿喜袍的男子,顶着一对斗鸡眼、长着一只酒糟鼻,走路间可以看出一条腿还是跛的,年纪约莫在三十五岁上下。
见无人回应,袁天华摆摆手,让身后小厮将聘礼箱子打开。没有什么五光十色的珠宝,亦没有琳琅满目的器物,只有颜色寡淡的下品灵石。若是与寻常人家结亲,如此聘礼自然无所谓。
可进的是荀府,是明月城昔日叱咤风云的荀家。以此薄礼迎娶人家贵女,不知是来结亲还是来结仇?
“何人在外喧哗?”
伴着一声怒喝,一道瘦削身影从大堂走了出来,来人正是荀家三房的掌权人,也是荀家目前能拿得出手的最高话事人,荀鹤。
荀鹤甫一走进院子,便见到袁府的一众人,当即气得说不出话来,伸指点着众人,久久才吐出一个字:“滚,都给我滚”
袁天华冷笑一声,讥讽道:“我道是谁这么大的脾气?原来是碌碌无为荀三爷,年过半百,还在筑基期打转悠,背靠荀家这棵大树,有如此成就,当真是天资过人”
此话激得袁家小厮登时笑作一团,齐齐呼和“三爷大才”
荀鹤被袁府一众气得倒退两步,刚想唤来小厮将眼前这群人乱棍打出,可刚抬手才想起来,因为莫名的疾病,护院病倒的病倒,逃跑的逃跑,如今能使唤的只有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孺童。
将拳头攥紧,荀鹤猛地一摔袖袍,骂道:“荀府不欢迎你们,也没有姻亲之意,尔等还是赶紧离开吧”
袁天华仗着荀家落寞,态度十分强硬。
“荀鹤,给你脸叫你声三爷,还真把自己当爷了。荀家落寞成什么样了,心里没点数吗?荀心儿嫁进袁府,是她的福气,是荀家的福气。知道外界都在怎么传言?说你们荀家发的黑心财,如今遭报应了,所以才身染恶疾。我袁府在这关键时刻不离不弃,算得上仁至义尽”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落进荀鹤耳中,便是直白的讥讽。
“袁府想要与荀府结亲?也不看看你们算个什么东西,府中只有一个金丹境。搁在寻常,荀家的狗你们都巴结着,怎么,如今倒硬起来了?”
被人戳中痛点,袁天华脸上最后一丝笑意彻底淡去,将面皮彻底撕碎。
“荀鹤,老实告诉你,荀心儿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由不得你们荀府,两位供奉,随我进府抢人”
一声令下,迎亲队伍里,顿时跳出两个男子,看起境界,一者将入金丹境,一者乃是金丹五层的修为,后者放到荀家,也算得上名次靠前的供奉。
金丹气息猛地爆发,压得荀鹤一介筑基境不由得倒退五六步,
“什么?袁府什么时候多了个金丹供奉?”
荀鹤心中暗忖,可眼下已不是吃惊的时候,张开双臂,挡住门口,
“想要进门抢人,那便从我的身体上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