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贾乡侯与保和侯(2 / 2)

所以,石珪敢笃定自己的确进入了炼气期第二层,自己体内的灵力比以前粗壮,并且凝练,浑然一体,在河底吸收的灵气量也大幅的增加。

正是居于这样的体会,石珪也认为沧潮子的观点,也许真的是错了,又或是认为培养天才,没必要太重视这些小事?

但不管怎么样,石珪时隔差不多半年的时间,终于踏进了炼气期第二层境界,如果只算有灵气修炼的时间,也就大概三个多月,不到四个月,在他内心深处,也开始意识到了,灵气对修炼的极端重要性。

石珪爬起身来,看了看身后的北月河,心中稍感遗憾,这河水里蕴含的灵气,也开始不够他日常的修炼了。

……

小院天井中,吃完早餐的石珪,双手笼在一起,他看着罗虎头挥出的拳头,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虎头,虽然你名字里有个虎字,但这猛虎拳真的不太适合你。”

罗虎头吃惊的看着石珪,神色中充满了不安,眼睛里满是惊疑,他有些委屈的喃喃道:“大人,我知错了,我会努力的。”

石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不是诓你,你的个性,学这套猛虎拳,真的不太合适,这拳法,你练到头,也就只能和你家乡的泼皮们练练手,两三个衙役,就可以把你按倒在地,你又拿什么去报仇?”

罗虎头一听这话,神色立刻就慌乱了起来,他急忙申辩道:“大人,小的并不想什么报仇……。”

石珪抬手摇了摇,制止了罗虎头的申辩,说道:“我只是在说,你练这套拳,到最后练不出个什么名堂。”

罗虎头神色一松,喃喃道:“大人,小人自知鲁钝,但我会继续努力的。”

石珪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拳法本就粗陋,再与你个性不合,你再努力,也无疑是水中捞月,境中取花,事倍功半,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罗虎头有些沮丧,问道:“大人,难道小人这辈子就无望了么?”

石珪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如果只练这套拳,的确如此。”

罗虎头是何等机灵之人,他猛然间抬头,满脸希翼的望着石珪问道:“大人,难道还有适合我学的武功么?”

石珪再次点了点,肯定的说道:“有!”

罗虎头一听,两眼放光,噗通一下,就双膝跪地,双手趴伏,额头点地,直接来了一个五体投地,他低着头闷声说道:“请大人慈悲,授小人功法,小人必当结草衔环,为大人誓死效命。”

罗虎头趴伏在地,良久不听石珪的动静,但也不敢抬头打量,只能死命的闷着头,继续跪拜。

“唉!”石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我这里的确有一套适合你的功法,但你生性固执,也不知道传授你这套功法,是福?是祸?”

罗虎头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只瓮声瓮气的,一遍遍说道:“请大人慈悲!请大人慈悲!……”

半响之后,石珪才又轻声说道:“你虽生性固执,但我观你却讲忠义,能记恩德,罢了,罢了,你且先起来,待我说完这功法来历,你再决定吧!”

那罗虎头抬腰杆,却依然笔直的跪在地上,他斩钉截铁的说道:“承蒙大人抬爱,小人无以为报,这功法若与小人有缘,小人得授功法,跪着听本就是原有之仪,如这功法与小人无缘,小人无以为报,跪着听也是小人深表心意之举。”

“哎!!随你吧!”石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接着就把当日他与包大力所说的话,改了改面目,就说了出来:“这功法唤作《鬼门白骨爪》,原本是我一至交好友,年少时偶然所得,后来,他与我相识,成了至交好友,在我们切磋武艺之时,他便将此功法,与我交换所学。原本这套武功,也只是我俩交流所用,彼此约定,绝不外泄,但天有阴晴圆缺,事有祸福旦夕,他在行走江湖时,受了重伤。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临终前,却想创一门派,继承他的功法衣钵,他便托我为他寻找合适的传人,代他传授功法,承他衣钵,袭他品格。”

石珪说到这里,便按下了话头,静静的注视着跪在地上的罗虎头。

那罗虎头毫不迟疑的大声说道:“弟子罗虎头,愿继承师父品格,接续师父衣钵传承,愿尽一生之力,使师父一门名扬万里。”

石珪点了点头,说道:“我那好友姓程,名环,自号景泰居士,他自创景泰门,门规共有三十六条,一不得滥杀无辜,二不得持强凌弱……。”

石珪把程金环的名字改了改,作为自己子虚乌有的好友,那景泰之名,取自自家平苍县宅院的门前街道之名,那些门规,也是从天水门的仪轨记录当中,随便截出一些来改用。

传授这罗虎头武功,与传授包大力武功不同。

传授包大力武功时,石珪自己没有经历过大清洗,心中甚至还有些自立的小心思,所以,他不愿招包大力为徒,传授武功也只不过是找个心腹拉拢罢了。

但传授罗虎头武功时,他已经经历过了大清洗,也经历过剧烈变动的人情冷暖,他已不再天真幼稚,再铁的心腹,也敌不过权势的变动,唯有门派组织条框,才能约束人心一二。

再加上罗虎头这人性格阴鸷,与《鬼门白骨爪》极其契合,如不以门派条框、荣誉约束,他不怕罗虎头反噬,却怕这人会滥杀无辜。

所以,他干脆胡诌了个景泰门,再拟出些门规条框约束,只要罗虎头敢违背门规,他作为门派的监事,自然可以引用门规,除了罗虎头这个叛逆,即名正言顺,也师出有名。

“此三十六条门规,你能遵守否?”石珪一脸严肃的问道。

罗虎头再次额头点地,大声说道:“弟子罗虎头愿守景泰门门规!如有违反,必将天诛地灭!”

石珪点了点头,又说道:“既然你愿意,那我就代你师父,受你行的拜师礼!”

那罗虎头眼睛一亮,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接着规规矩矩的向石珪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师之礼,之后,又向石珪行摩顶叩拜礼,以感谢石珪代师传功之德。

石珪等罗虎头行完礼后,便扯起罗虎头,进了堂屋坐下,这才叹然说道:“虎头啊,你是我代你师父正式收的第一个大弟子,这景泰门以后可就靠你了!”

那罗虎头抬手作揖,开口说道:“大人,……”

听到罗虎头的称谓,石珪抬起了手,打断罗虎头的话,皱着眉说道:“你师父与我,乃是故交好友,私下里,你就称我师伯吧!”

那罗虎头倒也乖觉,连忙说道:“是,师伯,弟子一定把景泰门发扬光大。”

石珪看着罗虎头,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道:“好!好!好!”

一时间两人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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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家寨校场,旌旗猎猎,一个个整齐的兵士方阵,踏着整齐地步伐,从检校台前,隆隆前行。

检校台上,勇骁旅的高层军官们,一身整齐的披挂,顶着大太阳,看着台下整齐行进的兵士方阵。

军官分作三排站立,当中一人,身穿一件亮银锁子铠,外罩一袭暗花银袍,面若冠玉,眼若星辰,一股文人儒将的气质,正是如今武成军祭酒军师,勇骁旅旅正周弘枚。

他身边的第一排亲随武将,是勇骁旅旅部的高级军官,右边最边上的那位,正是任同旅参赞的石珪,他套着一件亮银色的扎甲,手扶腰间直刀,正百无聊赖的听着身边的军官们,对台下兵士方阵的评头论足。

这是迎接重要官员检阅武成军前,武成军三个旅,最后进行的一次带装演练。

由于是最后的带装演练,石珪也只得按照旅部的安排,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进行最后演练。

好在旅部高级军官们的位置,不在行进中的兵士方阵中,而是在检阅台上,穿着规整闪亮的军装铠甲,在自己的位置上,肃穆无言的挺腰久坐即可。

至于要来什么重要人物,至今仍不得而知,甚至北月河大营至今也不知道谁来,只能吩咐武成军抓紧练习,以待检阅。

台下雄壮的兵士方阵,轰隆隆的踏步而行,台上的一众军官都在抓扣着最后的细节,力求完美,而石珪则是神游天外,心里不断地揣摩着《天水太一本义书》里,那个没有完全能理解透彻的词语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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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阅武成军的前夜,吉家寨武成军大营内,一座五进的大宅院里,灯火通明,侍从来往如织,各种珍馐美酒如流水一般,摆上了桌。

北月河大营将在这里,准备接待来视察的重要人物,北月河大营总督、督军等大人物,以及大营总部的各部门首脑军官们,武成军所有营正级以上的军官都要出席。

五进的大院里,军官们按照官阶高低秩序,都整整齐齐的坐好,等待主宾的到来。

石珪作为勇骁营的旅级军官,刚巧坐在三进大厅的门口,与李梁等人混坐在一桌,隔壁一桌就是勇毅营的几个旅级军官,当中还有不少艮山营时期的熟面孔。

主宾还没有到来,北月河大营总督带着各部门首脑,以及武成军的三个当家人,已经外出一里地等待。

此时,正是一众军官们最松懈轻松之时,大家都在座位上,三三两两的闲聊着,个别大胆一点的人,还站起身来跑到其他桌上聊天,就连石珪也伸长脖子,与勇毅旅的几个熟人聊了起来。

正在大伙聊得高兴时,突然,“铛铛铛”的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钟磬声,一个极为响亮的嗓音响了起来:“各就位!”

正在聊天的众人赶紧停下了聊天,跑到其他席位上的人,也赶紧跑回了原位,石珪也赶紧坐正身子,眼观鼻,鼻观心的肃穆起来。

“起立!”

唰的一下,所有军官都站立起来,如同标枪一样,站的笔直。

“奏乐!”

不知在哪的乐队,开始敲击钟磬,鼓吹芦笛,弹奏琴瑟,一曲欢快的迎宾曲,就开始飘荡了起来。

“恭迎贾乡侯陈侯爷!恭迎保和侯罗侯爷!”

话音刚落,就见一进大院的照壁后,绕过了一拨人,谈笑之间就往院内走来。

“敬礼!”

哗的一声,所有军官都毕恭毕敬的行军礼,以迎接贵客。

不一会,那群人已经跨过了二进大院,从三进院子里的照壁绕了过来,当先的两人顾盼有神,一个体型高壮,狮鼻阔口,身穿一袭紫色丝袍,一个瘦高个,眼如鹰隼,罩着一件湖绿色丝袍,两人边走,边与周围簇拥着自己的高级军官们说说笑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不料,正在行军礼的石珪,用眼睛余光往那边一扫,却如同遭受雷击一般,差点就浑身抖动起来。

修仙者!!!

那两人居然是修仙者!!!

他下意识的拼命运转《化凡敛息法》,想把自己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