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沈时只在刚开始时挣扎了一瞬，然后就停住了动作，任凭江晴的贝齿穿透。

毕竟是自己的血肉，要说完全不疼，那是在撒谎，可肉体完全不能和心相提并论，这点疼跟江晴的眼泪一比，好似又算不上什么了。

如果能让江晴发泄一下，而不是把所有的委屈都闷在心里，沈时觉得自己手上这一咬，挨得再值不过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沈时就站着任凭江晴咬，再疼都没有吭过一声，·直到口腔全是浓重的铁锈气，江晴才停下动作。

此时沈时洁白如玉的手背，赫然一个血淋淋的牙印。

眼中全是鲜血刺目的红，心情平静下来后，江晴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她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就是温和，是与人为善，可自从遇到沈时后，她的情绪变得愈发不稳定，也越来越敏感多疑。

沈时手背上的伤口慢慢变色，青青紫紫的一片，光是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江晴的眼睛被鲜红刺痛。

老人常说一报还一报，沈时伤害了她，可当他也给对方带去伤害时，江晴的心里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反而是一种难过紧紧包裹了她。

江晴啊！江晴！难道爱是伤害吗？面对小动物都有慈悲之心的你，怎么可以去伤害爱的人呢？江晴垂下头同时在心里自嘲道。

“没事的晴晴，我不疼。”

看出了江晴异样的情绪后，沈时柔声开口道：“只要你心里高兴，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乐意。”

如此心软如此温柔的姑娘，他沈时何德何能。

“我不开心，沈时。”江晴依旧低着头，语气闷闷的说道：“我一点都不开心。”

“自从遇到你以后，我就经常不开心，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沈时心疼抱住面前的人：“对不起，晴晴......对不起。”

“我保证从今天开始，只要我沈时活着的一日，人世间的所有痛苦与恐惧，全都不能靠近你半分。”

“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将用余生的漫长时光，来乞求你的原谅，向你赎罪。”

江晴靠在沈时宽阔的臂膀，感受着久违的温暖，被熟悉的栀子花香包围着，江晴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恍然间，她有了一种错觉，好似这些天的争吵从未发生，仿佛流过的眼泪只是一场梦，在这种安宁的错觉中，江晴几乎要忘记痛苦与烦恼。

爱就是有如此大的能量，能一瞬间推人下地狱，也能一瞬间带人上天堂。

可虚妄终究是虚妄，废墟里开出的花朵不能掩盖曾经的伤痛，就如同江晴无法欺骗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