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把回力球鞋给她穿上。
球鞋也太大了,穿在羌丽脚上跟船一样。好在鞋带足够长,揪起来在她脚脖子上系了一圈。这样鞋再大也不会掉了。
牛轰轰身上披着一件蓝大褂,是文物商店的工作服,因为早上凉所以穿着挡风。
他将蓝大褂脱下来,给羌丽披上。
“都给我了,你怎么办?”羌丽吸溜一下鼻子,仰头问道。
“那什么,我没事儿。那什么,骑车运动出汗,我还热呢。”牛轰轰回答。
他拿起羌丽的拖鞋,将大脚丫子硬塞半个进去,还有一半留在外面,趿拉着。
“那什么,咱们走吧?那什么,还得赶着捞鱼呢。”
“嗯。”
牛轰轰和羌丽两个上了自行车。
牛轰轰大脚丫子挤在羌丽的拖鞋里,脚趾头阵阵发麻,只得猛蹬脚蹬子,将自行车骑得很快。
这时候羌丽的胳膊则从后面绕过来,一把轻轻搂住他的腰,同时把头依偎在他后背上。
“轰轰,你瞧你给我穿暖和了吧,我又困了。我歪在你身上睡会儿啊。你小心骑车,别把我摔了。”
说完,羌丽的胳膊用力把他搂紧了。
霎时间,牛轰轰只觉得忽地一下,仿佛有人在他的后背上点了一把火。烧得他浑身发烫,胳膊腿似乎融化了一般,变得软塌塌的。不由得双手一晃。自行车便在马路上摇晃着画起了龙。他连忙使劲攥住车把。没想到越用力,自行车晃悠得越厉害,简直走不成直线了。
幸好马路上只有他们一辆自行车。
马路足够宽,可以游来荡去随便画龙,不用担心撞车。
牛轰轰索性听任自行车七扭八歪地拧麻花,犹如在浪花里穿行的小舟,在马路上荡起一条条弧线,同时享受着后背上热乎乎的幸福。
太阳慢慢地升起来了。
天边的月牙一点点融化了。
牛轰轰和羌丽来到了龙潭湖。
牛轰轰骑到湖边熟悉的位置。这里有一片芦苇丛,还有一棵茂密的垂柳。是他经常捞鱼的地方。他用腿一支把自行车停下。
羌丽还在后架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不醒呢。
他半搀半抱地把她扶下来,找块大石头让她靠着坐好,帮她裹紧了蓝大褂。
他从车把上取下渔具,把后架上的水桶拿下来,去湖里灌了半桶水,放在身旁。他自己挨着垂柳坐下,定了定神,调匀呼吸,一扬手,把渔网和鱼饵罐抛进湖里。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时间去处理了。
耐心和等待是捞鱼的不二法门。此外,他还有另外一个本领:感觉。
过了好一会子,他感觉来了,手腕一抖将渔网拉起来。
足足有十几条巴掌大的鲫瓜子,在网中欢蹦乱跳。
“丽丽,那什么,你快看我捞了多少鱼。”
牛轰轰兴奋地扭头叫羌丽。只见她歪在石头上睡得正香呢。一抹朝霞照在她脸上,映得脸庞分外妖娆。
牛轰轰不叫了。
他回过身去,将渔网中的鱼倒进水桶。在把渔网重新下到湖里,挨着他的鱼铒罐。然后又开始新一轮的耐心等待。
这时候羌丽醒了,拖着大球鞋走到他身后,伸着脖子往水桶里看了一眼,哎呀叫了一声:
“嗬!轰轰,打盹的工夫你捞了这么多鱼?什么情况?”
“那什么,我每次捞鱼都这样。那什么,正常情况。”牛轰轰回答。
羌丽一双杏核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轰轰,你真能耐。”
牛轰轰被她看的脸上热辣辣地发烫。于是深吸一口气,也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两个人的脸越来越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地,他们的嘴贴在一起,深深地口勿起来。
太阳升起多高,朝霞映红了天空,给垂柳树梢抹上一层金色。
叽叽喳喳的鸟叫打破了寂静。
几个钓鱼的人陆续来了。他们都是老熟人,老张老李的,大呼小叫。热闹了一阵,大家找到各自习惯的位置,支起小马扎坐下,开始钓鱼。
“哎呦喂!那什么,忘了拉网了。”
牛轰轰失口叫了一声,连忙把他的渔网从湖里拉起来,空空如也,网里一条鱼也没有。
羌丽拉了他一把,笑着说道:
“没事儿。咱们不捞鱼了。猫都没了,捞那么多鱼给谁吃呀。你跟我回家去。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