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喔呃噫呜吁。”牛轰轰回答。

“哎呀！你怎么又这样了？一到关键时刻就大舌头？”孙三娘着急地说道，“蚕蛹哥哥，你现在嘴里又没含着撸串薄饼，怎么还支支吾吾的？谁听得明白呀？”

“那什么，我这不是喝着串串茶呢么。”牛轰轰答道。

“哎呀！串串茶才多大个？而且泡在壶里。你嘴里最多有一片茶叶。哪至于说话这么含混不清楚？跟嘴里含着十个枣似的。”

“哎呦喂！你说什么？你这茶里还有十个枣？都让我吃了？”牛轰轰舌头在口腔里搅和了一遭，“枣核去哪儿啦？那什么，让我咽了？”

“哎呀！哪来的十个枣！没有。”孙三娘不由得恼了，“蚕蛹哥哥，你推三阻四，支支吾吾绕圈子，只是不想跟原来的老婆离婚，是不是？”

“嗯哼。竖耳。欧服扣子。”牛轰轰来了一句散装塑料英语。

没想到孙三娘跟他呆了两日，已经能听懂散装塑料英语了。她听完一言不发。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问道：

“蚕蛹哥哥，我问你，你原来的老婆什么样的？比奴家漂亮吗？”

牛轰轰盯着孙三娘俊俏的脸庞看了看。柳叶眉杏核眼，含云带雨，风情万种，妩媚中又透着一股英气。身上虽然穿着棉袍，但掩盖不住玲珑有致，曲线凸起的身材。真是个绝代风华的美人。

“没有。那什么，我老婆没你漂亮。”牛轰轰实话实说道。

孙三娘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蚕蛹哥哥，那我再问问你，你老婆比奴家温柔吗？”

“那更没有了。那什么，我老婆是个女强人，霸道女总裁范，什么都要她说了算。哪有你温柔？你瞧见晶晶的样子没有？就等于看见她妈了。她们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牛轰轰回答。

“蚕蛹哥哥，奴家就不明白了。你老婆既没有俺漂亮，又比不上俺温柔。你干嘛不愿意跟她离婚呢？”

“可说呢。那什么，”牛轰轰感觉这个问题颇难回答，挠了挠头说道，“一言半语说不清楚。我们从小在灵境胡同一起长大的，跟一对异父异母的双胞胎似的，怎么能分得开呢？更何况她是晶晶的妈妈，我怎么能跟她离婚呢？”

孙三娘愣了一会儿，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

“唉！蚕蛹哥哥，奴家这么漂亮温柔，你却不愿意为了俺与老婆离婚。奴家本该恨你的。可是为啥恨不起来呢？”

“你问我我问谁？那什么，女人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谁知道她为什么掉眼泪？谁知道她为什么笑开怀？谁知道她为什么又发呆？就像发高烧需要医生把把脉。你自己都搞不懂。我更搞不明白了。”

孙三娘忽闪着杏核眼，想了想，说道：

“好吧。奴家不要你和老婆离婚了。也不要你娶俺了。奴家只要你带俺去二十一世纪。奴家不奢望什么，只求远远地看着你就行。”

“哎呦喂。不是跟你说了吗？身份证。麻烦。你一个大宋朝来的，警察叔叔能给你办身份证么？”

“嘁！蚕蛹哥哥，你又骗俺了。你开古董店里面不是也有宋朝来的东西？哪个要身份证了？都是宋朝来的，为啥偏偏俺要身份证呢？”

“哎呦喂！那些都是瓶瓶罐罐，宋朝的，当然不要身份证了，找个专家鉴定就可以。你去了怎么弄？那什么，我古董店里摆一个大活人？还如花似玉亭亭玉立。我说其实她是宋朝来的古董。谁信呢？警察叔叔不把我当人贩子抓走才怪呢。”

“耶嘞。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到底怎么样才行呢？”

“三娘，真对不起。咱们有缘无份。相见是个意外。那什么，你就从来当没遇到过我。还是把我删了吧？天黑之前再道一句晚安吧？往后的日子撒油哪啦吧？就这样吧？”

孙三娘早已经杏眼含泪，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牛轰轰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也不敢伸手帮她擦眼泪。

哭泣了一会儿，孙三娘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看着牛轰轰，咬着嘴唇说道：

“蚕蛹哥哥，既然你这么绝情。那好吧。鼓捣白卖腊肉。”

鼓捣白卖腊肉？什么情况？

牛轰轰一脸懵圈地问道：“三娘，那什么，鼓捣白卖腊肉啥意思？”

“鼓捣白卖腊肉，我的爱再见。从此和你分离。我会永远永远爱你在心底。希望你不要把我忘记。”

“哎呦喂！三娘，你太聪明了。那什么，就这么两天，我的散装塑料英语你都会啦？”牛轰轰感动得差点也哭了，“三娘，我怎能忘记这段情？鼓捣白卖腊肉，我的爱再见。”

孙三娘娇滴滴地伸出玉手来，让牛轰轰拉了拉，然后一甩松开他的手，将头趴在八仙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要知道孙三娘可是有狮吼功的，哭起来非同小可，哭声响彻云霄，震天动地，惊得树上的寒鸦都扑棱棱地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