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雾白抬腿,将放到一边的凳子勾到岁岁身边,他坐在其上。
显然,岁岁没有心思练字,他也没有心思再看书。
今日这件事情,他若不弄个清楚,都别想好好睡上一觉。
这一世的岁岁在温孤雾白身边长大,因此对于温孤雾白,她几乎无话不说,也不会对他有多少秘密。
她道:“我近来做梦,先是梦见挂满白幡,有人扶棺相送,这次又梦见扶棺相送的青年醉酒吐血。”
温孤雾白眸色乍变:“……”
扶棺相送……
是他!
岁岁梦境里的人,是他!
那是前世的记忆!
岁岁目光放空,又道:“世子,说来很玄妙,也很不切实际,我不知道那青年是谁,我只知道他看上去很寂寥,很悲伤,我看见他难受,我就会跟着难受。”
温孤雾白沉吟半晌。
他不敢去看岁岁的眼睛。
过了会儿,他问:“就只是难受吗?”
岁岁的神情布满疑惑:“?”
温孤雾白:“不怨吗?不恨吗?”
他前世做她夫君做成那般不称职的模样,她遇到事情时,他没能及时出现护着她,没能体会到她的难过和绝望。
他永远记得,大夫说她心结过多,以致积郁。
前世她所遇到的一切,承受的一切,有大部分是他造成的。
所以,她应该怨,应该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