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孤寻始终觉得,当年她连进宫一事都是被迫的,还是不得不屈服在那张明黄色的圣旨下,又岂会在看懂形势后,放弃眼前的安生日子,再让自己陷进更难的境地。
其实,她也明白温孤雾白说的有道理。
可她私心里就是不想。
温孤寻起身,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扔,将呈现输赢局面的棋势打乱,她拍了拍手,说:“很晚了,我今儿累了一日,先回屋睡觉,你身体不好,也别思虑太多,苦熬太晚。”
温孤雾白起身:“恭送姨母。”
“嗯。”温孤寻应了,她姿态悠闲地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向岁岁,对她一笑:“岁岁,明儿见。”
岁岁回以一笑:“贵妃娘娘,明儿见。”
贵妃娘娘有的时候看着是凶了点,但其实挺好相处的。
她有话直说,有脾气当场发作,也不像老夫人跟国公夫人一样待人总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看不真切的雾霭,让人不敢与之多言。
人一走,温孤雾白便坐回暖炕,他喉间干痒,轻咳一声。
岁岁急忙去倒茶,再跑回到他面前。
温孤雾白吃了半盏茶,才将喉间涌起的那股不适压下。
他止住咳嗽,搁下茶盏,见岁岁正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整理散落的棋子,忽然伸臂过去,长指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拉过她一起坐下。
温孤雾白很小的时候就知晓姨母的心思不在圣上身上,但方才他对姨母说的那番话却是出自真心。